杜欣关上房门,走进来时,李泰已经找了个胡櫈坐下。
杜欣莺声细语道:“殿下,奴婢真的可以回华亭了吗?”
在这长安半年多来,杜欣自由度很大,没有人限制她。
可杜欣依然感觉是在笼子里一样,与在华亭的感官相差很大。
也许是经过那一次事情后,李泰忍不住调笑道:“是啊,之前答应你的,所以本王来接你回去。”
接我回去?
听这语气怎么有点像那个?
杜欣忍不住脸色羞红,低声道:“奴婢需要做点什么吗?”
李泰摇摇头,貌似现在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做些交接即可。
今年所需香水的量大,杜欣这几个丫头是忙不过来的,在奴隶市场上,买了些奴隶帮衬。
经过半年的时间,现在这些奴隶已经能单独制造香水。
接下来只要与李二交接好,将奴隶以及装备交给李二即可。
不过这些消息,都是从齐镇海那里得来的,李泰还是假装问下。
得到杜欣的回复后,李泰说道:“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准备的,将自己的随身物品带好。”
又简单交谈几句,李泰起身离开了。
不离开不行呐,外面侍卫都在呢,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就没了。
一个九岁的孩子,就开始踏进姑娘的闺房,夜不归宿,绝对是长安第一新闻爆点。
在内心深处,李泰也想在香喷喷的床榻上休息,而不是在一个“臭男人”的床榻上入睡。
齐镇海那家伙是名副其实的“臭男人”,他的床榻很邋遢,还有异味。
可为了掩人耳目,李泰又不好找其他地方。
说起这个齐镇海,李泰也不知该怎么来形容他。
这名字真是起的有所出入,原禁卫军中,不少人都想着升官加饷,竞选水师的官职。
就齐镇海第一个冒出来不想出海,放弃竞选。
临离开前,李泰对杜欣叮嘱道:“本王回来的事情,别告诉其他人。”
杜欣点点头,应声道:“是,殿下,奴婢记住了。”
……
翌日起床后,李泰在齐镇海几人的保护下,离开魏王府。
现在只等一切就绪,自己就可以离开长安,没有必要在城内耗着。
魏王府目标大,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临近城口,聚集着不少长安百姓在看热闹。
坐在马车里的李泰,不断的听取周围百姓的声音,才渐渐的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李二昨日去祈天了,今天早上在城门口发现大量的粮食,还发现一张天宫御旨,降下一年三熟的水稻种子。
当然种植的要求也附带了,不然稻种要是在北方试种,第一时间就被戳破谎言。
在听到周围百姓议论,李二才是真命天子时,李泰算是明白李二的打算。
这是与之前“天子失德,煌神降临”的传言,打擂台呢。
而这手法与鱼腹藏书,以及汉高祖醉酒斩白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李泰可以确定,周围的百姓之中,肯定也有不少是李二的探子,在散播传言。
迷信害死人,可在这个时代,很多人,尤其是普通百姓,都是相信这些。
这些李泰是不会去管,也管不着,反正粮食都被李二带走了。
为了完成这样的壮举,李二直接调动的亲卫动手,交给别人不太放心。
不管其他,就是这大量的粮食出现在长安,就能稳住民心。
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想来李二将粮食放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必有这一层意思在内。
无论是什么样的灾难,稳定民心,是第一要素。
一处偏僻的酒楼之中,魏征穿着寻常服饰,像一个普通百姓一样,踏上酒楼二层。
二楼清静无比,仅有一白须老者在卖弄他的茶艺。
魏征径直来到老者身前,跪坐在对面。
“来了?”
“来了!”
老者将泡好的茶水,推到魏征身前,淡然道:“看看老朽的茶艺有否退步?”
魏征婉拒道:“张老客气,某以后怕是不能品尝您老的茶艺喽!”
“为何?”
“某怕喝完之后,家里的茶水变的寡然无味,这不是要了某的老命么?”
张老淡然一笑,没在邀请魏征继续喝茶,魏征这一句马屁拍的不错。
没喝茶水,魏征直入主题道:“今日长安这么热闹,看来是那小子回来了。您老就不出面见见?”
张老摆摆手道:“那小子现在也是麻烦不断,而此番又是秘密回来,不见也罢,若见了,岂不是拆了人家台?”
魏征问道:“张老,您现在对他是什么态度?他的麻烦,我们要不要帮他解决?”
张老轻抿自己的一口茶水,才开口回道:“还是像之前一样,他的人在我们地盘,给其方便,释放我们的善意即可。”
“至于他的麻烦,不用我们出手,自有人会替他摆平。何况……”
张老叹气一声,继续说道:“何况我们各家,再经不起前年那样的折腾。”
魏征说道:“张老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尽量保存我们的元气,在争储位上,我们能沾即沾,不能沾,及时抽身?”
张老点头道:“玄成所言甚是,最主要的是,位子上的那位,正值壮年,谁知道他的大限是何年,而我们选的这位,又过于年幼。”
“所以我们现在做的就是,一个等字,等各家族势力回暖,等位上的老去,等那孩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