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希避开她:“有必要吗?”低头,看见她手上拿着的几个包装袋,上面印的是国内一家著名家纺品牌的logo。
孙瑞琳正对着她勉强笑着。
吃饭是不必了,光希不觉得自己面对孙瑞琳,还能吃得下饭。最后,孙瑞琳带她去了一家港式茶餐厅。
“听a
d
ew说,你喜欢九十年代的香港。”孙瑞琳找个位子坐下:“这里的蛋挞还有鸳鸯做得还算原汁原味。”
喜欢香港,是因为零几年,在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带她去过一次。因为爸爸工作上的原因,他们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她喜欢吃甜,也是受到那边的影响。
光希注意到她对任平生称呼的转变。
等到确定光希愿意跟她谈话时,孙瑞琳才说:“希希,我这样叫你,你不介意吧。”
光希没有作声。在等自己的茶跟蛋挞。
孙瑞琳笑了笑,说:“我可以回答你上回的问题,我跟你任平生是在交往的关系,早在几个月前,我们就确认了这层关系。由于我跟你小叔所在的公司,是竞争的关系,所以我们的关系,不大好对外公布。以至于,让你误会了。”
交往的关系,不对外公布?光希暗念这两句话。餐厅侍应生端来她点的餐,光希从餐盘上将两样东西取下,放到桌面,撕开吸管包装袋,一面说:“他拒绝过那么多比你优秀的女人,怎么会愿意跟你交往?你一厢情愿而已。”
孙瑞琳相当自信,笑着说:“希希,感情的事情,你不了解。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无论富贵贫穷,健康疾病,都不会影响你爱他。”
光希吸了一口鸳鸯,有点烫——她怎会不懂。
无论任平生是否爱她,孙瑞琳既然能说出这番话,起码说明,她是真的,爱着任平生的。许光希不禁在心里问自己,这么多年,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她爱着他,他如果觉察了,为何还要一再拒绝她,可一面地,他却能如此容易就接受孙瑞琳?
“你很爱他,是吗?”是真心实意,想要从孙瑞琳口中,知道答案。
孙瑞琳碰了下那杯阿华田的杯壁,说:“希希,我不怕你笑话。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上你小叔了。我毕业第一年,进了ck电子。那时候我还只是他公司的一个小财务,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新员工欢迎会上。我当时就想,他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特别佩服。其实在ck的这几年,我们接触并不多,毕竟隔了那么多个级别。我们正式在一起,是在我离开ck之后,是你小叔主动联系我,我当然很乐意。”
她吸了口鸳鸯,咖啡的苦涩被奶茶冲淡,而奶茶的甜度又被咖啡稀释,“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很乐意的。”
“可那个人,偏偏就是我。”孙瑞琳听得出她话里面的意思,说:“喜欢一个人很简单,难的是维持。我跟a
d
ew在一起三年,如果没有感情,怎么维持?”
光希将视线放到孙瑞琳座位旁放着的包装袋,包装袋里面装的,是床上三件套。而她就在不久前,知道任平生买了一套房子。
“你们打算在一起了,是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却很平静。
孙瑞琳替她打开蛋挞盒,没有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她感到自己的心,一点一点下沉——实验课上,一个样品检测起码三次,得出平均值与d,在要求范围之内,数据才能用,得到的结论才算正确。
同样的道理,如果有那么多次试探,每一次,任平生都没有回应她,是否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根本不爱她,真就如旁人所说,任平生只是在她小叔的这个位子上,将她当作家人。
孙瑞琳见她沉默,知道自己已不必再说,将目光转向了窗外:树上的梧桐叶,纷纷然飘落,应是起了风。
孙瑞琳吃完自己的那份,很快离开,临走时,说了一句:“我休了年假,打算等你小叔不忙,去一趟杭州,希希要不要一起去?”
杭州——那是任平生母亲画作中出现过的地方。
孙瑞琳走后,她还在一口一口嚼着嘴里的蛋挞,把最后一块吃完,视线落在她买的那瓶香水包装袋,拆开盒子,拆了又拆,等到终于意识到,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坐在位子上,就盯着那瓶香水发呆。
韩澈的电话在下午晚点的时候打来,她接通,刚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哭了。很快挂断,发短信过去。“很快就到。”抹了抹眼泪,让自己能看得清楚屏幕上的字,确认没有打错字,才点击发送。
韩澈约吃饭的地方,就在这边附近。安盛大厦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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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盛大厦是这一带最著名的建筑之一,早在中国宣布加入世贸之后,在后一年,安盛便进入了中国市场。这座大厦出于哈佛大学建筑工程研究院的手笔,即便放到现在,其极富创意和美感的建筑外形以及完善的使用功能仍让许多建筑黯然失色。
光希到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韩澈已经早早地在一楼等候。他今天穿得相当正式,白衬衫跟灰色西装裤。只是,他似乎有些不习惯,在走进电梯的时候,用手扯了两下衣领,西装裤裤管太短,才到他脚踝处,连皮鞋打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不和谐。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儿,忽然联想到了
d时期的任平生。想到在四方网刚创立的那个阶段,他才走出技术部的大门,转眼就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