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钱,老钟头和秦山海俩人凑钱,已经交过来了。”杜文斌从口袋掏出钱。
“不用给我了,你找张纸记一下,我也捐50吧!”侯振坤边掏钱边说:“你也要记住,人情到啥时候都不能大于法,但对于老百姓,能帮得上忙的,还得帮!”
“哎,候所,我记住了。”
“大海呢?”
“骑自行车走了,下午就念叨着要去刘晓家看看,刚刚应该是去了!”杜文斌答道。
侯振坤阴着脸没说话,杜文斌瞅着领导不高兴了,便想缓和一下气氛,“候所,你说那个老钟头,看着年龄不小了,说话办事风风火火,一动手咋还那么利索呢?”
“可别小看了这个老钟头,上河村上至支书下至孩童,谁不高看他一眼?以前清河桥没建成,上河村人过河都要坐轮渡,这老钟头就是摆渡的,干了五十多年,五十多年呐,啥概念?都赶上你加上大海的岁数了,这老钟头就一个孙子,据说还挺有出息,要接老钟头去镇上住,这老钟头执拗,不愿意离开上河村,就住清河桥头。老钟头性格耿直,嫉恶如仇,都退休了自发当起了咱所里的安全员,就守着那附近的村子,我还听村里老人闲聊的时候说过,这老钟头年轻的时候可不简单,十五六岁的时候打过日本鬼子,村里的老人以前去他屋里,见过他收藏的刀,就是日本的武士刀,天天没事就拿出来擦油,挺渗人,不过我是没见过,我来这派出所的时候,老钟头就一直摆渡,这些虽然是传言,但凭老钟头在上河村摆渡五十年,这就值得尊敬了。”
英雄惜英雄,侯振坤和老钟头性格上有共同之处,都比较直率,所以侯振坤挺敬佩这个前辈,谈起来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杜文斌听得不住点头。
秦山海骑着自行车,从村里小店买了两包点心,来到刘晓家,离老远就看到老钟头站在门口没进屋。
“老钟,咋不进去呢?”秦山海停下自行车问道。
“不合适!一个老妇人在家,我一个大老爷们往里去不合适,我寻思你一会该来了,就在门口坐会。”老钟头说道。
听的秦山海心里一乐,老钟头都七十多岁了,还讲究男女有别,有点滑稽,但是对于老钟头的为人又有点敬佩。
“那咱俩去看看吧。”秦山海拿下挂在车把上的点心。
推门,就看到刘晓母亲坐在地上抹着眼,还没缓过神来。
秦山海看着屋内的摆设,心里一下难过了起来,自己家就够穷了,没有啥像样的家具电器,但是母亲比较勤劳,屋里屋外收拾的很干净,而这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不为过,除了一个破旧的床之外,连一件完好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婶!”秦山海喊了声。
“你滚!”
“大妹子!”老钟头嗓门依旧很大。
“……”刘晓母亲看了看老钟头,没说话。
“婶,别难过了,晓晓几天就回来了!”秦山海劝道。
“你滚出去,我儿子几次都是被你抓进去的,你还来我家干啥?”
“我……”秦山海被呛得没了话。
“妹子!米你该吃吃,钱我和大海付过了!”老钟头转头对秦山海道:“走吧!正在气头上。”
“婶!这点心,你留着吃吧!”秦山海将手中的点心放在了破旧漆黑的小木桌上。
刘晓母亲一下站了起来,抓起点心就扔了出去,“以后离我儿子远点!自打你从外地回来跟我儿子见了面,就没过一天安稳日子,你个瘟神!”
老钟头怒道:“大妹子!你咋不识好歹呢?”
“你也给我出去!谁是你大妹子!”
“得了,走吧,大海。”老钟头气笑了。
秦山海无奈,只得出门离开。
天渐渐黑了下来,和老钟头打了个招呼,秦山海蹬着自行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