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雨落寞的坐在王宫的大殿里,一直纷扰的大殿空无一人,她忽然感觉到一阵轻松,终于不用再去听那些纷纷扰扰而无意义的喧闹声了。
她曾经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她的所有忧与虑,全被她的兄长们,她的父亲抗下,陈现于她面前的只有美好。
直到她的兄长们一个一个死去,父亲快的老去。她忽然现,她的天空塌了,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沦为长女,因为她的兄长们在她的无忧无虑中逐渐死绝了。
谁言苦难只会降临寻常百姓家?帝王家付出的代价与悲痛,不比他们少多少。
江山飘摇之际,手足无措的女孩第一次想到了逃,逃离这个以前她觉得是安乐窝,实际上是牢笼的楚王城。
于是,她与他相遇了。
相遇的那年,她以为他是一条溺水的鱼,放他回到赖以生存的水里。
而他却迷恋上了捧他回水里的那双手以及在岸边嘱咐他小心的那张脸。
龙与人,本来一辈子都没有交集的俩个个体,却因为俩个不成熟,又想要逃离的幼小灵魂相遇了。
那年,她于河畔救了他。
那年,他在水底承诺,要护着她一辈子。
魔术师走进大殿,正好看到那张充满迷茫的容颜,他叹了口气,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站到最贴近她的位置。
这方寸之地,他不容许任何危险降临,除非他死了。
“都送走了吗?”女王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威严,用手使劲搓了一下脸,从满腔的回忆里醒来。
“嗯。”
“我没想过有一天,楚王城里面会这么安静。”此时的女王更像是回到了昔日年少的模样,柔弱又不失坚强。
魔术师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出声,整座大殿安静的像没有一个人一样。
“好安静啊,安静到我差点以为自己也不在这里。”
这座大殿本来可以不用这么安静的,哪怕娇纵会被妖王带走,余生不会走,乌月不会走,荼毒不会走,惊鸿
也许不会走。
可他们都走了,这一切都源自于当初在五国围城的城头上,自己射出的一根刚针,那根刚针像是显露了身为王者的无情与恶毒,将彼此那股浓烈的羁绊搅碎的干干净净,所以都走了,楚国式微,他们能来援,已经是尽了心底最后的情谊。谁也不愿意与这座城一起走向地狱的深渊,他们都有了在乎的人,想要认真的活下去。
愿意一起步入深渊的,只有现在还剩下的俩个人。
良久,女王道:“你……也走吧!”
金色戎装的将军依旧没有出声,他走不了,因为昔日水里暗许的誓言,更因为,他不想走,只有在她身边,心里才会有片刻的安宁祥和,世人只道是他守着她,可何尝又不是她守着他呢。
“你别劝我,你知道的,你劝不了我。”不止女王劝过他,余生、荼毒他们又何尝不是苦口婆心。
碍于他的面,他们没有过多的披露她的恶毒,却也丝毫不隐藏他们的厌恶,他们说的最多的便是不值得。
不值得吗?值不值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病态的,不论对错,不论善恶,他都要守护她,不为当初水里不为人知的誓言,只因,他想呆在她身边。
女王于是不再劝,她的心全部交给了楚国,也有一小缕托付给了他。
“好,我不劝,我想问你那个问题。”
那个问题是哪个问题?人的一生中充斥着太多问题,这个问题充满了不确定性,只是魔术师他一下子就知道了是哪个问题。
“你知道的,不行!”
“我们都要死了,怎么不行?”
魔术师忽然扭头,正视着那张盛世容颜:“我不会让你死的。”
女王问:“如果我自己想死呢。”
是呀,她自己想死。莫无忌在离城列兵不前,给予了他们最好的时机离开。
可她不走,她在求死。
“你答应,我现在就跟你走。好吗?”女王眼露渴望,深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可他说:“我就这样守着你,不好吗?”
他承诺着不让她死,可当
她以性命要挟,他仍然没有答应她,看起来是多么的荒谬,荒谬的有些令人笑,可是他没笑,她也没笑。
俩人脸上的只有一丝无可奈何,一丝听天由命的疲惫。
他是一条龙,世间仅存的一条真龙,他庸庸碌碌活俩千多年,却只有二十多岁。
她是一个人,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楚国公主,如今的女王,她快乐活了十几年,又忙碌充满心机的活了十几年,她也只有二十多岁。
上天待他不薄,二十多岁的他遇到了十几岁的她,并让二十多岁的他等到了二十多岁的她。
上天对他也是残忍的,给了他时间仅有的身份,却只给她一副孱弱的人类皮囊。
“对不起。”久久的沉默,只换来金甲先生一句充满叹息的道歉。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少雨从来不缺乏勇敢,只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显得太过怯懦,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万军从中都不变色的这个男人,为什么每次都在这个问题上显得这么怯懦。
她的要求不难呀,跟所有花季少女一样,想嫁心爱之人为妻,为什么她就等不来那个人肯定的答复。
“莫无忌的军队快到了,我出去看看。”
他不顾一切的想呆在她的身边,可每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