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帝摇了摇头,道:“朕怎么认识?太后这里是什么地方?”建宁帝见那太后口称自己皇上,脸上也没有立时加害之意,心中这才暗暗放下心来。随即用手撑住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见身后的那一张床上虽然到处是灰尘,但勉强能坐。当下皱着眉,慢慢坐到那一张床上。
窦太后嘿嘿冷笑道:“原来皇上连这里也不认识了。皇上,你再仔细想想,你将本宫关押在何处啊?”
建宁帝想了一想,随即恍然而悟,脱口而出道:“难道这里是南宫云台殿?”
窦太后笑道:“皇上好聪明,一想便想起来了。这里正是南宫云台,就是皇上派人囚禁了我整整二十年的南宫云台。”
建宁帝一时无语,看着窦太后那形如槁木的一张脸孔,建宁帝毕竟有些自责。沉默片刻,建宁帝这才缓缓道:“太后,朕当年是对你不住,不过这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昔日朕和你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朕回去之后,立刻就吩咐大臣,起草诏书,赦你无罪。以后你就可以出去了。--”顿了一顿,建宁帝叹了口气,道:“你以后想去那里就去那里,这后宫之中你若是不愿意居住,那么朕便给你一处封地,在找人给你起一座府邸居住,朕这样安排,你看如何?”
建宁帝料想这太后窦妙一定会同意自己的这一番安排。谁知道那窦太后却一点也不买账,冷冷的道:“皇上,本宫将你带到这里,是为了让你看一看本宫昔日所住的地方,昔日本宫所遭受的待遇,倒并不是要你可怜。这一点也明白吗?”
说完这一番话,窦太后的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建宁帝。
建宁帝一时间无话可说,眉头微微皱起,向着窦太后道:“太后,朕那边还有事情要做,朕就不陪你了。”一抬头,看见我站在一旁,随即向我招手道:“喂,你过来。”
我答应一声,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建宁帝抬起头看了看我,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向我道:“你不是那衅门方阵吗?怎么你也在这里?”
我笑嘻嘻的道:“回皇上的话,卑职正是衅门方阵,适才便是卑职和太后娘娘扶着皇上一路来此的。”
建宁帝点点头道:“很好,很好。朕还有事情要做,方阵,你便扶着朕,回去吧。”
窦太后大急,向着我连使眼色。
我却故意装作不知,依旧向着建宁帝笑嘻嘻的道:“皇上,你想去那里?”
建宁帝沉声道:“朕要去嘉德殿,然后宣召中常侍张让,赵忠还有上军校尉蹇硕等人议事。”
窦太后大为慌张,我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口中答应,一双脚却丝毫不动。
那窦太后这才慢慢放下心来,建宁帝站起身来,道:“咱们走。”
我依旧口中答道:“好。”脚下依旧不动。
建宁帝大奇,道:“方阵,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带朕前去嘉德殿?”
我笑道:“这里待着不是很好吗?皇上,何必要去那嘉德殿?你看这云台殿前后花香弥漫,风景宜人,月色撩人的很,我看皇上就在这里过下半生吧。”
那窦太后听得我说的这几句话,大喜,口中连连附和道:“方阵说的甚是。”
建宁帝怒道:“什么说的甚是。朕觉得这个衅门说的大大的荒谬。这云台殿那里好了?还说什么风景宜人?朕看是宜鬼的才对。朕不要在这里待着,朕要去嘉德殿,你带不带我去,方阵?”说罢,建宁帝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我笑嘻嘻的道:“想要带你去,也没关系,不过卑职只能带死人去嘉德殿。”
建宁帝大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不要命了吗?”
我笑道:“卑职正因为要命,还想好好的活着,所以这才奉劝皇上不要去嘉德殿。要想去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卑职将皇上杀了,将死皇上送去嘉德殿。”说罢,我目光一收,冷冰冰的看着建宁帝。
建宁帝脸上露出一丝怯意,鼻孔之中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复又一屁股坐到床榻之上。然后抬起头看看窦太后,复又看看我,见我一身衅门的装束,似乎不明白他自己身为一介皇帝为什么会害怕起这个衅门来。沉吟片刻,建宁帝慢慢鼓起勇气,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道:“方阵,你这样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这一句话说出,建宁帝只见窦太后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那笑容似是讥嘲,似是不屑。
竟似听到了世上最滑稽的玩笑一般。
我微微一笑,道:“卑职自然害怕,所以请皇上还是不要杀了我。”
建宁帝听了我的这一番话,似乎心中的那一股勇气竟似又膨胀了许多,然后建宁帝咳嗽一声,慢慢站了起来,向我道:“朕也不杀你,朕要回嘉德殿。”这一次建宁帝也不吩咐我搀扶他了,而是径自迈步向门外走去。
我抬起脚,迈步站在那西屋门口,冷冷道:“皇上你还是不要走的好。”
建宁叼怒道:“快些给朕闪开。”一句话说的急了,竟然又咳嗽起来。
我并无回答他的话,而是对外面的姬子君大声喊道:“姬姑娘你进来,把我那一只剑匣拿过来。”
姬子君闻言,答应一声,手中捧着那一只剑匣,迈步走了进来。
建宁帝看到那剑匣,咦了一声,奇道:“这不是朕的中兴之剑吗?你这衅门是从那里拿来的?”
一念转过,立时醒悟过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