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奇怪,这个大皇子虽不招芙蓉待见,但却极其听她的教诲,对她言听计从,从不还嘴,可谓是民间的一段佳传。
芙蓉还未开口,在他身边的二皇子景容冷笑一声“惺惺作态!”
芙蓉目光移向景容,眉宇中多了几分冷漠“你为何不来,莫不是也盼着我死?”声音不大,却满是厉色,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底下的百官无一人敢出声,这种情形之下,谁若出头,定会遭殃。
景容微微挑眉,皇姐虽严,但对他向来都是温柔之至,这次醒来竟这般口气对他,让他心中顿时失了平衡,忽的转开视线看着傅易愠“你是不是给皇姐喝了什么毒药!”
景容口气里丝毫没有尊敬二字,看似年纪轻轻,却傲慢无礼,想必平日里是被她宠坏了。
芙蓉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再好胜也不过是个孩子,只怪自己太溺宠,才让他变得这般模样。
手中的茶杯忽的放下,茶杯中的茶水泼了几泼,芙蓉冷眼看着景容“好嚣张的气焰!”说着猛的将茶杯甩到他面前,“跪下!”一声怒气将她所有的气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气氛冷到极点,傅易愠即便是被二皇子直指额头,眉宇也未曾皱上一皱,但当芙蓉发了怒,他却被这怒气染了心情,眉宇微微皱起,看着地上那破碎的茶杯。
整个大殿安静不已,仿佛此刻即便是针尖掉在地上,也会发出刺耳的响声。
二皇子脸色十分难看,看了看芙蓉,见她是来真的,心里开始发憷,自己若是不跪就得罪了皇姐,他从小跟着皇姐长大,皇姐什么脾气他比谁都清楚,但若是跪了,他这堂堂二皇子日后的脸面往哪搁。
思来想去都觉得两难,眼看着气氛僵硬,他若是再这般等下去,只怕皇姐会更生气,牙齿一咬,倾了身子,噗通一声跪在芙蓉面前“景容失态,还望皇姐惩罚。”
芙蓉眉宇微微松了松,这时已经猜到为何自己从前这般宠爱他,这般贴心,怎能让她不宠。
收了目光,看着大皇子“你绝食多日,身子虚弱,别站着了。”
大皇子起身,落座对面,脸色多了几分奇怪,眼神看向傅易愠时,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心,这才让他微微收了目光。
只是大殿之上,一直跪着的景容显得格外扎眼。
无人不知,芙蓉对景容而言,好比长姐如母,皇后虽生下他,却从未教导过他什么,这些年,若不是芙蓉管制着他,还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眼下芙蓉明知他这么跪着有伤风化,可不好好****他这臭脾气,日后如何得人心,如何坐上宝座,现在对他苛刻一些,日后便会让他少走许多弯路。
大殿之下,百官见二皇子服软,自然松了一口气,心中无不猜忌,公主一直对他疼爱有加,从不舍得骂上一句,今日竟当着百官的面,这么惩罚他,着实让所有人吃了一惊,难不成这二皇分权的局面要就此结束了?
几个公公见气氛稍稍缓和,急忙上前把中殿的碎茶杯收拾走,连水渍也都擦的干干净净。
宫女把新换的茶水端到芙蓉面前,傅易愠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在她耳边小声开口“百官看着,让景容起来吧。”
景容耳力惊人,听到这话,急忙点头“他都不生气,皇姐还是别生气,让我起来吧,跪在这多不好看。”
芙蓉忽的瞪他一眼,景容急忙改口“姐夫都不生气,皇姐莫气,景容知错了。”
他青头未去,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毛头小子,自是看不到她这举措背后的目的,见他心知错处,自是不愿再罚他,刚欲开口,一声敞亮的笑声由远至近,从侧殿传来。
公公尖细的叫声响亮整个大殿“皇上驾到!”
众人行礼,芙蓉也起身施礼。
身穿龙袍的北皇慈眉善目,一脸正气,看了眼芙蓉,“平身。”
芙蓉直起身子,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虽有黄袍在身,却依旧觉得他与自己仅隔几步之遥,想到他便是自己的父亲,那种亲切之感便缓缓升起。
北皇看芙蓉伤势全好,这心里的担子终是放下了“蓉儿可记得伤你之人?”
芙蓉摇头,“我命人去查过,下手之人狡猾不已,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并不是没有留下线索,只是那出事之地已被三批人来回检查过,即便是有线索,也都被他们取走了。
北皇点头“好在你并无大碍,不然让朕如何是好。”芙蓉出世那年,大师算过她的命数,芙蓉虽为女子,却是巾帼命脉,芙蓉生北国昌,芙蓉死北国亡,他虽不信,但却在近几年频频感受到芙蓉身上那股帝王之风,加上南北两朝交好之事都是她一手操持,眼看着国盛民强,却不料芙蓉竟被人暗算,好在他暗中派人保护,不然真如那大师命中,北国存亡全在芙蓉身上,那将是多大的浩劫。
北皇收了心思,笑着点头“既然你已恢复,刑部事宜也如从前那般交给你处理。”
芙蓉点头,“是。”
北皇看着地上跪着的景容,笑着望向他“你又顶撞你皇姐了?”
景容脸色尴尬,一言不发,芙蓉这才开口道“起来吧。”
景容一听,急忙起身,到自己位上坐着。
北国虽大,但国事倒不繁重,每日上朝无非都是些旧事,棘手的拖到现在还没解决的。
下朝后,芙蓉夫妇二人便出了大殿,芙蓉走在前,边走边问“赈灾粮款可到账了?”
傅易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