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愠伸手正要打开她胸口的衣领,却被芙蓉伸手拦住“不···可···”
她拦住他,眼中满是拒绝,她与他只能做名声夫妻,即便是死,他也不能沾染她半分。
芙蓉坚持着,傅易愠微微皱眉,相比较她的性命,其他都不重要。
他拉开她的手,脸色沉重“你若再这般执拗,休怪我对你无礼。”
他只是掀开她胸口的衣领,并未打开太多,见锁骨处颜色正常,这才将她衣裳穿戴整齐。
起身去外面将毛巾打湿,拧干净之后进来在她身上擦拭了一番。
他擦的格外认真,仿若是在做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一般。
芙蓉睁开眼看着他,费力的开口“你这些日都去哪了?”
他边擦边开口“我寻了刺你那人数日,最后在南疆边界发现他的踪迹,看到木竹的传书,只好赶回来救你。”
芙蓉苦笑着,这几日的生不如死,确实让她想明白很多事情,有些人和事,不是她想回避便能回避的了的。
她微微喘息,忍住胸口袭来的剧痛,开口问到“刺我之人你认识?”
他如何不认识,但当年傅家上百人确实发配远方,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活着回来了寥寥无几,即便是活着,也不可能回来找芙蓉报复,但易君的面容,他又是那般的熟悉,和自己长得那般的像,如果说他不是易君,那他真要好好查查此人。
傅易愠微微点头,将她身上的银针一针针拔了下来,血色依旧发黑,他皱眉看着芙蓉“你身上的毒性颇为凶狠,在我替你解毒之前,怕是要你屈居于此。”
芙蓉不在乎住所,但他明知自己身体里种的什么东西,却将它简单的称为‘毒’,他也着实小看自己了。
木竹准备了两大锅热水,一桶一桶的倒进房里的木桶中,累的满头大汗也不忘问傅易愠“公子可要撒些草药进去?”
傅易愠起身,将木架上的盒子打开,从里面取了一包药草,这才倒入木桶中。
木竹见傅易愠要为芙蓉沐浴,自是不会留在房中,独身出门去寻晚上的晚膳去了。
芙蓉坐起身来,“你莫不是怕我真的腐烂才为我沐浴?”
傅易愠手指一顿,回头温柔一笑“我采了三年的珍珠露都舍得浪费分毫,因为你来,所以倾其所有,你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她话里何曾埋怨,只是觉得有些生气,他一句话扔下她离开,让她听天由命,这种时刻是谁都会抱怨,好在他掌握住分寸,在关键时刻找到她,不然再让她拖上两日,她并非能像现在这般清醒。
芙蓉听他这口气,倒也变得乖巧,任由他脱了自己的长袍,xiè_yī依旧白净,亏得这些日初夏和秋雪勤快的替她换洗衣物。
傅易愠将她放进木桶中,眼里多了几分认真“我马上要在你脊背上施针,会有些痛,你稍稍忍耐些。”
芙蓉忍了这么多日,也不在乎这一刻,微微点头,算是默许,惨白的脸色没有丝丝见好,只感觉气息越加的沉重,彷如真要入土一般。
他凝眉掀开她后背的衣物,光滑的脊背呈现在眼前,只让他脸色越加的深沉,彷如此刻要做之事格外艰巨。
他顺着脊椎按在一处,长针缓缓刺进骨头里时,芙蓉紧咬的牙齿仿若要被咬碎一般,她苍白的嘴唇抖动着,无法表达出内心痛苦的挣扎,这刺痛直扎心底,她忍了这些日的痛苦都没有此刻来的直接。
芙蓉双手紧紧握住木桶边缘,双眼无力的想要避开身后,却痛的几番想要转动身子,均被身后的傅易愠制止住。
她痛,他心里又何尝会舒服。
芙蓉虚喘着,气息越加的轻缓,傅易愠见黑色的毒血顺着针尖流出,颜色也慢慢变成鲜红,这才送了一口气。
缓缓拔出细针,芙蓉猛的一痛,瞬间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傅易愠不忍的扶住她,让她趴在木桶边缘,想趁着她昏厥之时,将毒血放出。
哪知在扎第二针的时候,发现血液不再流动出来,他微微皱眉,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这毒血是被针尖上的药草刺激了,才会顺着流出,此刻芙蓉昏厥,针尖插进去,无法引起芙蓉的痛意,所以血液跟无法流通,自是流不出来。
他收起银针,将她xiè_yī穿好,这才拿起毛巾沾湿了热水,为她擦起了脸颊。
她晕厥了半月之久,脸色消瘦的飞快,短短几日便无了精气神,这等虚弱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他心中暗自叹息,若不是自己,她何苦需要忍受如此痛苦。
芙蓉昏睡之后便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只觉得自己身子似乎轻松了许多,微微睁开双眼,只看见阳光射进窗子里,照在地面上,格外的温暖。
外面的鸟叫声此起彼伏,倒是像极了世外桃源的感觉。
她费力的支起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竟能掌控住身体,心里高兴起来,看来傅易愠的医术并非浮夸之说。
瘫痪的十几日里,她亲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力不从心,更体验到了什么叫痛苦。
她缓缓走下床榻,喘息半日,继续往外走。
木竹正在院落里晒药草,一回头看到芙蓉扶着墙壁走了出来,吓得急忙上前扶住她“公主莫出来,外面太阳有些大,若是晒着您了,我又要被驸马骂了。”
芙蓉许久没见到木竹了,眼下见到熟人心情也跟着好转,开口问道“驸马去哪了?”
木竹一愣,老老实实的回答“驸马去采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