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单的一招,看似慢慢吞吞,却好像长了无数双眼睛,变得神秘莫测。
我感觉身上所有的部位都在那人的攻击范围。
甚至,连闪躲的方向也被它无数眼睛盯着。
而我心目中的招数,到它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似小巫见大巫,似蚂蚁撼石柱,在他的攻势里竟然毫无用处。
我的鼻子被那人用手轻轻刮了一下。
我人呆住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奇妙的招数,化繁为简,化腐朽为神奇。
那人呵呵笑道:“小兄弟,这回你信了吧?”
我:“我与你势不两立,士可杀而不可辱,你再羞辱我不如杀了我!”
“生命金贵,只有一回,你逞一时好汉,可曾想你的家人怎么办?你的朋友怎么办?你身上的重担卸给谁去完成?一点点挫折都受不了,那我也是错看你了。”
那人滔滔不绝,说了这一大通。
那人的一番说辞,让我动容,是啊,这点小小失败算什么?历史上不是有胯下之辱吗?这个人对我并无恶意,我略略调整一下心态,说:“承蒙前辈教诲,但是,你潜进园子来,不把目的说清楚的,我绝不善罢甘休。”
那人说道:“你和园子的主人什么关系,你要这么庇护她?”
我朗声道:“不要说我深受院主人大恩,就是普通住客,我也不会放任他人在园子里撒野?”
那人微微颤动,道:“我哪里撒野了?看不出你还是侠肝义胆,是不是贪念主人花容月貌啊?”
我正色道:“颜姑娘在在下心目中犹如皓月,岂有非分之想,可是,你要对这样一位姑娘心存不利,除非是你先把我杀死。”
那人明显变了腔调道:“园子的主人……她……她值得你舍命相护?”
我断然道:“不错!”我说的斩钉截铁,义薄云天,“不要说颜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即便是普通朋友我也会如此。”
那人长叹了一声,说:“哎,你说我取你性命,却是为何?我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对你下手?”
“那你为何深夜闯园?”我注视着这个猛汉,问道。
“咳咳,我知道你会误会我,其实,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那人悠悠道。
“找我?”我有点奇怪,发问道:“所为何事?”我心想他应该是江紫依委派的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人要我传你一点东西。”那人悠悠说道。
“哦,请问受何人之托?传我什么东西?”我对那人道。但是见他对我并无恶意,所以也就放下了戒心。
那人看着我说:“何人所托不重要,因为他不让我说出来,你可以去猜。”
我不吱声,但是也没有去猜,因为心中认定了是江紫依。我之所以发问是证实一下而已。
那人一摊手,说:“你把扇子拿来。”
我毫不犹豫,把天地飞鹰递上。
我知道,他要强取我的宝扇,如同探囊取物,所以不用担心他会骗我。
那人接过天地飞鹰,反复看了两遍,啧啧称奇。他又重复刚才的话语。“好扇啊好扇。”
这次说话,我不再有异样的感受,毕竟,他有这样说话的本钱。
其实,那人也收敛了刚才讥讽我的语气,所以我也能接受。
那人说:“我演一招扇法,你看仔细了。”
言罢。
他帅气地挥动一下天地飞鹰,扇面在他的手中一个飞旋,又是另外一番样子,干净利落,潇洒之极。
我讲究的那么多,在他那里却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人就是随手一扇飞出,直去对手的中庭。
这样的扇法看上去毫无技巧可言,然而和他最后攻我的一招如出一辙。
我在他的对面明显感觉得到,他的一招比我的招数厉害数倍,在他扇招的气势下,我感到呼吸困难,有胸闷之感。
那人出扇收扇一气呵成,姿势看上去却不再潇洒,可以说有点难看。
他和我的逍遥扇走的是迥然不同的路数。
一个笨拙,一个潇洒。
但是,笨里藏巧,拙中有活。
有时候潇洒却是花里胡哨,花架子的代名词。
那人道:“张公子,你看的怎么样了?心中有没有底?”
我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心中没有底,我能看懂十之八九。”
那人笑道:“张公子,这已经很难得了,就怕你记住的是‘形’而不是‘神’。你看似简单,其实是复杂的了。”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就是这个道理了。
那人走上前来,仔细讲了精要,我一一牢记,并亲自示范,手把手教我。
我用空手比划了几下,他一一纠正。
我感觉他的手很滑,并不粗糙,这与他外表和说话的声音不符。
最后,那人道:“张公子,你演示给我看。”
我接过玉扇,依葫芦画瓢,勉强使了出来。自己也觉得不对劲,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那人看的却是津津有味,道出我的不足:“你抬手姿势不对,臂膀抬的过高,以致气力难以推送。你的步法也不对,足跨的太满,这样无法蓄势待发。应该跨半步。还有就是前脚掌着地,而不是整个脚掌着地,少了灵动……”
我又反复使了几次,总是差强人意,不过他到是不厌其烦,细细分解动作,直到我学会为止。
其时,天光不早。那人道:“我传你扇法的事情你一定要严守机密,千万不能告诉颜如玉主仆,如果你还想学,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