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璧轻拂大袖,此刻站起身来,负手而立,其一头长发飘摇,随灵气涌动而如龙一般翻滚,猎猎风声下,青衣卷动,竟已有几分宗师风骨。
“怎……怎么可能!你一个开府期都无法跨入的废人,怎么可能铭刻出如此品阶的聚气阵……你……你为什么有如此多的灵石!”孙浩脸色惨白,嘴唇更是颤抖不已。其心湖之间,此刻如同乱石穿云,惊涛裂岸,翻天覆地。
“拿来吧。”然而赵沉璧却根本不予理会,促狭一笑,便是直接伸出手去,堂而皇之地摆在孙浩前面。
孙浩闻言,心中更是涌现一股冲冠怒火,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输得一塌糊涂,已是不争的事实,此刻心头仿佛滴血一般,不情不愿地从其袖袍之中,咬牙摸出那一道赤红符篆。
不等其递出,李玉珏已是一步上前,玉手一挥,便直接从孙浩手中夺过了符篆,笑嘻嘻道:“多谢孙师兄赠符之恩,我等必定铭记在心!不过,孙师兄,莫要忘了还有五枚一品符篆哦。”
此言一出,无异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孙浩心中本就气极,此番刺激之下,便是一口鲜血喷出,心湖镜面之间,竟是生出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纹来。
方澈见此,眉头一皱道:“好了,你二人莫要得理不饶人。”
“今日小比,确是赵沉璧略胜一筹,所刻‘聚气’一阵,纹路精细,韵味天成,竟是让老夫都倍感惊艳。”
此语一出,台下一些不甚确定结果的弟子,不禁心神大震,望向赵沉璧的目光,也隐隐变得有些不同。
“这赵沉璧……不是传闻自当年丹田损毁之后,就是个废物了吗?”
“是啊,这些年在宗门内,也从未听过此人有何壮举。倒是宗主大人为了医治他,整日在外奔波,寻仙访道,却依旧不见成果。”
“说起这孙浩,其祖父孙长老与赵掌门素来不合,这次出言刁难赵沉璧,想必并非无的放矢,嘿嘿,哪想竟然踢到了铁板上。”
“休得胡言!这等事情,岂是我等开府境小辈可以妄言!”
台下议论之声顿起。
方澈见此,雪白眉宇间略过一丝忧虑与不悦,只见其轻咳一声,一股浩然灵压从天而降,顿时令那些正忙于窃窃私语的弟子心头大震,只感觉如芒在背,顿时噤若寒蝉。
方澈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才转而和颜悦色地对孙浩说道:“孙浩,此番你虽惜败,但切忌不可妄自菲薄,心神大乱。乃当勤勉研习,必将不负所期。”
孙浩闻言,面露黯然之色,勉强抱拳道:“弟子谨听方长老教诲,必不敢有所懈怠!”
方澈这才点点头,伸手轻抚如雪白瀑布一般的胡须,朗声道:“赵沉璧,你且放心便是。孙浩为人向来信守承诺,今日在众人面前,既有承诺在先,必然不会失信于你等。”
方澈话音刚落,赵沉璧心中便不禁偷笑一声,与李玉珏对视一眼,各自心中暗道“老狐狸”。如此一来,既有方澈在此作证发言,孙浩就算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哈哈,既然方长老都这般说了,想必也是如此。孙师弟,五枚一品符篆虽然珍贵,但令祖乃是金丹境大修士,更擅长制符,想必这点东西,对孙师弟而言,可谓是不值一提吧。”赵沉璧脸上一片笑嘻嘻,若是不知缘由的人望去,说不得还以为是一片相谈甚欢,其乐融融的样子。
孙浩此刻已是如鲠在喉,半晌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其面庞之上,更是赤红一片,如同火烧一般。
高台之下,一道道目光汇聚在孙浩身上,既有戏谑,也有震惊,更多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禁让孙浩心头一阵发苦,咬牙出声道:“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这是三枚一品冰锥符和两枚一品静心符。”
孙浩一脸肉痛之色,再次从储物腰带中取出五枚白色符篆,不舍地递给赵沉璧。
这五枚符篆,虽不如那“火云”一般珍贵,但对于开府境修士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开府境修士,所修之道,本就是于体内开辟气府,聚集天地灵气,体内灵力大多较为稀薄,难以支撑几次消耗,唯有踏入远游境之后,一身灵力凝实浑厚,才可随意挥霍使用。
如此一来,若是多出几枚一品符篆傍身,便是可以在对敌之中,比对手能够凭空多加施展几道法术。如那一品符篆“冰锥”,只需要一丝灵气灌注,便可轻易催动,一经激发,便可自行吸纳天地灵气,凝聚出数枚森寒冰锥,破空伤人。
不过令赵沉璧心中最为火热的,还是那“静心”两道符篆,虽然只是一品符篆,但其制作难度与所需消耗的材料,却已然直逼二品符篆的地步。
更为重要的是,此符不仅可以静心静气,驱除烦躁,更可以使人心神下沉,强化对灵魂力量的控制,在突破境界,甚至是炼丹、锻器以及铭文之上亦有奇效。
符篆到手之后,赵沉璧心中已是笑开了花,脸上却还是一副风轻云淡,此刻双手抱拳道:“多谢孙师弟增符之情!也多谢诸位同宗,容沉璧今日在此献丑一番!”
孙浩闻言,嘴角不禁一阵抽搐,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不烦。
台下诸多开府境弟子闻言,不禁纷纷哑然,本来抱着一副看赵沉璧出丑的心态,哪知事态急转,不曾想赵沉璧虽修为已废,却于铭文之道上天赋不减,竟是当场作出繁复至极的“聚气”一阵。
其中不乏一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