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惭愧。”明溯此时亦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疏忽之处,心中一转,便垂头言道:“本来是擒拿了下来的,可是这贼人实在太凶狠,路上竟然挣脱了绳索,挟持了看守的护卫。小弟也是出于无奈……”
汉朝的规矩便是挟持人质者死,明溯这么一解释,胡来心中也就是释然了。不管怎么说,能够将贼人首领拿了下来,日后就算是自己城中遭遇贼人洗劫的事情暴露出去,亦是能够遮掩下来。
“无妨,只是这么一来,贤弟的奖赏就少了许多。”当下,胡来也不再多问,只是惋惜地言了一句。
旁边那些商贾宅院之中,多有遇贼伤亡之人,此时见明溯为他们报了仇恨,心中自然是解气。那桑槐听到明溯的赏赐少了,便主动站了出来,大声地言道:“前些日子,老朽那边亦是遭了贼祸,不想仁义候却是为大家报了此仇……老朽愿意拿出三千金,抚恤那些死伤的护卫。”
“我出五百金。”
“我出八百金。”
“我等愿意补上那些赏赐的缺额。”
……
见桑槐都开口了,那些为其马首是瞻的商贾便一个个地上赶着送钱来了,一会儿所报的数字便远远地超过了官府所处的赏金数额。
见大家如此盛情,明溯也不推辞,只是抱拳罗罗一揖,恳切地言道:“多谢诸位掌柜的,既然本侯准备在这里发展,自然与诸位同仇敌忾。”
“侯爷客气了,日后但有需求,老朽定然以最优惠的价格供应。”商人最为重礼,所以那桑槐上来就是直接提及了最关键的地方。其实,也难怪他会这么说,自家那位大小姐的秉性,他可是从小看到大的,这明溯若是真的能够入了其法眼,恐怕这桑家的夫婿就真的要换个人来做做了。
当然了,现在那桑家主胧月并没有发话,所以他也只能在心中揣测一番,至于明溯这边,不管是以后自家小姐的男人,还是作为朝廷的侯爷,都应该拉拢拉拢关系。
对于明溯而言,既然有人上赶着送钱自然是好事。至于这桑家的承诺就相当于vip待遇一般,虽然说自己目前不需要甚么货物,可是将来,只要曹仁那边建设起来了,那需要的东西自然不少,比如说粮草,肯定是储备得越多越好。所以,对于桑家的好意,他也就来者不拒,口头上天好生表示感激了一番。
“那些赏赐回头就让商璩计算一番,送到贤弟府上吧。”胡来挥手让手下的差役收走了那马贼首领的尸身之后,转身对明溯言道。
“兄长,那些赏赐小弟就不要了……”明溯却是推辞了一下。
“怎么能不要!”胡来却不肯承了这个情,毕竟人家手下死伤了那么多的护卫,自己若是贪墨了这笔钱银,日后就无法治理地方了。
“小弟不是这个意思。”明溯恭谨地回身向着那些军侯的遗体行了个礼,方才言道:“我这些属下客死他乡,若是就这么草草收敛了,小弟也颜面无光。还望大哥能够卖给小弟一片风水宝地,也好让这些弟兄有个安歇之处。”
“这汶县之中,只要是无主空处,贤弟随意挑选。”胡来却是十分大方地言道:“至于那些赏赐,贤弟就不用客气了。”毕竟这些人明面上都是因为汶县失了性命的,胡来若是小气了,以后谁还肯为他卖命。
这个准备购买的地方明溯心中已经考虑到了,但是此时却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明溯便推言回去再商议,暂且地将这事情搁置了下来。
次日清晨,带着汶县官府出具的文书以及百余具连夜赶制的棺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那西北海岸处行了过去。
一路上,明溯代那些家人不在的军侯披麻戴孝,遍洒着纸钱。
“起灵喽……魂兮归来!”声音越来越沙哑,还没行到海岸附近一座小山坡前,明溯的咽喉已经肿胀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仁义候就是仁义!除了各大商贾家中赶来帮忙的护卫之外,数千本地居民一路跟随了过去。见到明溯对待属下如此的情真意切,许多人心中都有一股冲动:若是就这么追随了仁义候,哪怕明日就失去了性命,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明溯选定的这块墓地面朝辽阔大海,背依葱葱青山,地势宽广,山清水秀。定了生气凝结的吉穴之后,在前后各打了个木桩,明溯意思地挖了三锄之后,那些事先安排好了的人员每八人一组,纷纷挥动着手中的铁锹,打下了深深的洞穴。
按照习俗,本来这些客死他乡的军侯应该归葬家乡,可现在天气炎热,若是这么长途跋涉下来,恐怕最后那气味亦是能将人熏昏过去。事急从权,明溯便决定索性借这个机会,在辽东定下一处英雄冢,安葬在辽东牺牲的将士。
连续宰杀了百余只公鸡进行了祭祀,烧完太岁的画像之后,正好是太阳落山的时辰,一具具灵柩便沿着剥了皮的光滑润泽的小杉树推进了洞穴之中。
明溯领着自家诸人再叩拜了一番之后,回身嘶哑着声音吩咐道:“就地搭建茅屋,轮流代其家人守孝。”
“属下遵命。”有这么多人帮忙,月上柳梢头时,五六间木屋便快速地树在了海边。
这块墓地方圆十数里之内已经被明溯买了下来,作为守卫的耕种生活区域,不过目前也不过只有十余名军侯留了下来。按照昨晚商议的结果,安葬完成之后,田畴便由庞德护卫着一起赶回桃花岛,迁移万户百姓连同部分新兵前来定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