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素手一探,捏起祈福白玉环看了看,不是什么好玉:“陈雄送来的?”
“是,这玉环是朱将军随身佩戴之物,仅次于指间一枚铁环。”
“他有心了,嘱咐陈雄,让他各方面盯紧了,姓汪的动手了。”
曹少钦不解,抬头:“娘娘,这……他在东厂黑狱里头,怎可能联系到外头?”
锦衣卫的诏狱还有个明确的官方地址,而东厂的诏狱与锦衣卫通用,因此还有一些隐秘的黑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事不离奇。你现在去一趟司礼监,给姓魏的传话,就本宫想念成妃了,这里也缺两个女官,让他通融通融。”
曹少钦展露微笑,赶紧应下,急忙去了。
张嫣提着白玉环愣神望了会儿,收入袖囊中,抬手取下发簪对着怀中布偶娃娃刺着,对着初升的朝阳默默念着咒语,神态虔诚,圣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中军都督府佥事朱延平忠贞体国,生性廉勇,有大将之姿。今奴子猖獗,西南彝苗不靖,正是用人之际。朕承大统至今,上、下无一日安宁,万民疲敝深受拖累。为平辽患,为靖西南以安社稷、百姓。拜朱延平为车骑将军,改授左军都督府佥事实职,开府建牙于南皮,筹建新锐劲旅,以期克敌。”
改名了的刘若愚出现在朱延平面前,捧着圣旨一字一顿念着。
他面前朱延平手按剑柄站立,身后家将甲士层层跪拜,这是拜将之礼。
如果不是这件事不能正大光明进行,为了给朱延平摆够排场镇压各处毛神,会在奉天殿进行拜将礼仪。
“大明天启五年正月十六,司礼监,六科用印。钦此。”
“臣车骑将军、左军都督府佥事朱延平领旨。”
单膝跪地,朱延平双手接住圣旨,又转交身后捧着木盘的宦官。
随后刘若愚又双手举着姜黄色丝帛包裹的车骑将军印递给朱延平:“请车骑将军验印。”
一名宦官上前跪在朱延平面前,另一名宦官在其背上铺了一张竹纸。
朱延平解开丝帛,拿出比之前骁骑将军庸要大一号的将印看了看,对着哈一口气,稳稳盖下:“大明车骑将军朱延平印。”
“天使,怎么将印上篆刻了本将姓名?”
刘若愚板着脸:“车骑将军非常设将军号,此印为将军独制,将军可看印侧。”
朱延平看到将印四周阴刻着‘天子授印,朱延平受’八个字,刘若愚一旁提示:“此印,各部司过问不得,将军可要拿稳了。”
朱延平颔首,将印包裹后,放归木盘,一名宦官高唱:“车骑将军验印,正印。”
随后是成德军、平卢军两对虎符,朱延平当场验证后继续放归。左右两半虎符都在他这里,新军练好后经过司礼监阅军,会将右符收走。
“标下拜见车骑将军!”
走完宣旨拜将受印的流程,朱延平高举着将印,何冲领着诸将、甲士层层再拜,确立指挥权。
“左良玉为将军府掌淤,上前接印。”
左良玉起身,咧嘴傻笑着上前单膝跪地,接了印退到一旁,嘿嘿笑着,给他兄弟邱磊扬扬下巴,很是得意。
“刘公,可有什么指教?”
刘若愚看着拱手的朱延平,摇摇头:“指教谈不上,远了不上。这近处,关于济南府、河间府赋税一事,要好生衡量。这事已成定局,各方面都看着,别走岔了。”
一车车装着值钱货物、军械的车辆依次从侧门而出,府里的家当太多了,可朱延平一次带不走,又要在朝臣反应过来前出京,只能带走紧要的东西,其他的后续慢慢处理。
女眷们陆续登上厢车,府中留下的二十四辆战车上面站着肩挂火铳的甲士,护卫着朱延平的战车,战车上大明车骑将军朱延平、大明左军都督府佥事等各方面总共六面大纛一字排开,在寒风中飘扬。
“这跟畏罪潜逃没求两样……”
看一眼北安门上的旗幡,朱延平大马金刀落座,拉上面甲,抬手轻挥。
身后两面大鼓擂着,一辆辆车辆在中午的时候开动,走出钟鼓南街,钟鼓东大街,走到顺天府街,走出东直门。
沿途行人、无资格入朝的官员、勋戚、低级将领们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朱延平背后一面大纛上写着开府建牙等等字眼,这就差尚方剑了……
阿九赶着牛车,头上戴着毡笠,身上穿着坎肩皮甲,握着鞭子愣神。或许这次离京后,以后就再也不用来了。
在群臣山呼中,天启从武英殿侧门而出,看着湛蓝的天空,摇摇头。
他的计划中,朱延平这次离京后,也就没有再次入京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