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几人可以染指长生不死?
又有多少人不甘于枯朽而亡?
已经须发斑驳的赵曦成知道这一定有着无数人,自古而来他们在历史洪荒之中湮灭,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而所有人觊觎的便是他手中刻画的文字。
拂过手中的字迹,赵曦成现在却可以触碰这多少人都看不到的无上辛秘。
那位仙人究竟想做什么?
赵曦成猜不透。
他只能默默做着篆刻的工作。
庭院之中,弥漫的雾气里赵曦成放下了笔管,拿起了刀笔,在已有的文字之上,将其篆刻出来。
一点点的木屑扬起又落下,纷纷扬扬。
一个又一个篆文出现在竹简之上。
而在赵曦成的身边,一身丝质黑衣的赵政,正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木人颅骨顶部的穴位,口中还念念有词。
“百会穴、后顶穴、风门穴、哑门穴、完骨穴、风池穴、天柱穴………”
在赵政的右手边蒙恬站在赵政身旁细细打量着木人胸腹的穴位,心中不断的默记着。
“天突穴、檀中穴、鸠尾穴、巨阙穴……”
蒙毅则是站在另一侧,背着木人身后的穴位。
“大椎穴、陶道穴、身柱穴、神道穴………”
所谓学者,心有志则学不馁。
三人年纪虽小,但是皆是雄志于心的人,非是无志之辈,自不需要他人督促。
坐在垂柳之下的赵曦成一边在竹简之上刻字,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少年。
今日之人求学,昔日之人谋也。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位中间的少年,便是他那位侄儿的孙子,也是仙人断言掌大秦国运之人。
赵政可并不知道眼前的那位老人会是自己曾祖父一倍的人物,他现在的心神全部放在了手中的木人之上。
修道的入门,偏差毫厘便足以丧命。
他不敢丝毫掉以轻心。
看着赵政的神情专注的模样,赵曦成忍不住赞了一句:有吾秦王室遗风。
长者看自己的后辈总是越看越顺眼。
这叫自己家中的都是宝。
将竹简之上的最后一个字刻下,赵曦成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散落的木屑,走到了赵政的身边。
“小子,苦学不如智学。”
赵曦成的声音嘶哑之中带着沧桑的岁月感。
正在跟木人角力的三人,闻声抬起头来,却看到刚刚还在落笔书写的老者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赵政看着那苍老的老者心中莫名的生出来一丝亲切感,他一拜道:
“敢问先生何为智学?”
少年衣袖,学子勤恳。
赵曦成负手身后,道:
“智学者,三分之力学十分之功,事半而功倍。”
“愿请教之。”
“汝三人落笔于竹简之上,绘出木人之相,落笔而记十倍于强记。”
赵曦成取出笔管,摊开竹简,落笔而下。
随手之间便绘出了一副木人的正面图,然后以细笔管点落,再绘制上穴位之名。
“熟而能强记。”
赵政三人望去。
落笔之处,栩栩如生,精妙非常。
怕是任凭谁也想不到一代公族族老,竟有此丹青妙笔之功。
“小子受教!”
赵政也取来了竹简与笔管,与蒙氏兄弟在竹简之上,勾画起来。
仙人传道,大道随心,任凭坐下之人汲取。
可赵曦成自然是想自己的后辈能够多学一点。
庭院之中,一方人躬亲于学。
而在庭院另一侧的雾气之中,白衣短发的李春秋淡淡的望着远处的飘荡流转的云雾。
所有的云雾高度都在这庭院四方之地,没有丝毫的溢散。
像是虚空之中有一座无形之墙,阻挡着一切。
“看来我的想法是可以实践的。”
李春秋看着远处的云雾淡淡道。
既然灵气还是受到万有引力约束的,那么灌溉就是可行的。
就从这咸阳开始吧!
他李春秋要铸就着世间第一座地上仙城。
略有思忖之后,李春秋的声音响在院落之中。
“常威,此来见我。”
李春秋的声音传遍整个院落。
而众家仆已经对此见怪不怪。
众人作为家仆皆是极力在家主面前留下印象,奈何家主仙人,万事在他眼中都难以留下丝毫的映像。
只有常威被那位仙人记下了名字。
众人也皆是羡慕不已。
很快常威便出现在了李春秋的面前。
李春秋指了指庭院四方,道:
“将庭院四方的竹简取下,立于府邸四方。”
“诺!”
常威一拜,然后缓缓退去。
所谓家臣可以揣摩诸事,但是绝对不可开口问。
常威早已谙熟其中之道。
他很快便使十名壮汉登墙而去竹简。
在四方竹简取下的那一刻,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墙壁坍塌了一般。
李春秋时长坐落的庭院之中,像是决堤的堤坝,无尽的雾气涌出。
咸阳城中,无尽的雾气席卷而出。
不过霎时间,咸阳城古道之侧,十里草色如春。
无数鸟雀辗转。
常威见此大惊,连忙加快了速度,使人将竹简挂在了府邸四方。
在竹简挂上的一刻,整个庭院四方仿佛是有了新的支撑,雾气缓缓被抑制在其中。
这时,李春秋屈指一弹,一个灵台世界之中,通天彻地的石碑上淡蓝色的流光转动。
庭院之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