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以北,无尽的草原之上,到处是横尸。
硝烟已尽,夜尽天明,可东胡、月氏与匈奴三族没有一个胜者。
可得益于草原之上的大家都喜欢顺风仗的习惯,三族的战损都不算太高。
月氏战损两成、匈奴战损三成、东胡战损一成半。
可匈奴单于、月氏王、东胡王都死了。
最高的位置只有一个,有谁不想走上去。
三族内乱自此而起,草原未来三载怕是很难平静了。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起源于在三族活下来的勇士口口相传的“阴兵”。
破月氏、行匈奴、擒东胡,万里纵横。
引动了这场莫名其妙却又影响深远的战争,彻底打乱了草原之上的势。
从此,草原之上一个关于“阴兵”的传说蔓延了开来。
传言之中,阴兵身如石,胯下是同样出于幽冥的阴马,其刀枪不入、万军莫敌。
他们多出没在黑夜之中,横行于草原之上。
任何人遇到他们都会有大祸临头,非死即伤。
而所有被阴兵盯上的人,哪怕在万军之中也难以逃脱,必然会杀死。
一时间,整个草原之上,所有的牧民都会在日落之前,便收整好所有的牛羊,以防遇到凶名昭著的“阴兵”。
白起可不知道他已经化身为戎夷口中的神魔,即使他知道也不会在意。
外邦戎夷而已,若有流言,以兵戈止之。
他白起从不惧怕长剑饮血。
正午的骄阳下,赶往咸阳城的大道之上,十一骑纵马而驰,带着深深的血腥味。
马蹄踏过浓密的杂草,行如疾风。
其中十骑当先,一骑落后于众人。
最后一人骁奉是白起所领骑兵之中唯一的生者,他与亡者同行万里。
尽管他将手中的马鞭不断的抽下,将骏马的臀部抽的满是鲜血,可是和前方的阴兵鬼马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抬头向前望去,骁奉可以看到身前疾驰的武安君。
武安君与身后的阴兵鬼马身上都沾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迹,作为随行的秦兵,骁奉虽然没有参与战斗,但是他知道那一夜武安君绝对是成功了。
引三族之兵,擒草原之王,戏弄戎夷于鼓掌之上。
这位传言从阴间归来的军神便以戎夷之命,宣告了他的回归。
只身转战三千里,百万雄师莫可敌。
在骁奉的眼中周围的景物不断的后退而去,在武安君的前方,天际处一道雄伟的城墙出现。
“到了!”
骁奉他心中是极其复杂的感受,既有刑满释放的劫后余生之感,又有见证一代大秦军神归来的荣幸之感。
与阴兵鬼马同行太久,那彻骨的阴寒时刻蚕食着他。
他都怀疑自己要折寿了。
好在咸阳城终于到了。
咸阳城前,城门打开人潮往来,六国之商贾、名士、学子等皆赴咸阳。
巨大的城门之外车水马龙,人流络绎不绝。
而此时十一骑自远方飞驰而来,城门守将远远便望见,他一挥手吼道:
“屏退人流,迎武安君。”
阴兵鬼马,除了被仙人复生的大秦武安君白起外,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传言仙人有命于武安君,使其远赴千里,现在君上既然回来,必然是有要事禀告仙人,他可不敢耽搁。
城门之前,秦之兵甲闻声而动。
令行禁止,这是大秦之律法。
铁律无情,军法无私。
秦兵持长枪而出,将咸阳城前众人分开一条大道。
在咸阳城外,刚刚到这里的荀子见到秦军忽然异动,皱了皱眉。
在这一路上,他与李斯已经听到了太多关于那位仙人的传说了。
只手遮天、起死回生、驾驭石人、与逝者论道。
其所行之事,皆逆天地阴阳之轮回,便是上古九天玄女也不曾做到的事。
荀子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整个秦国民众对那位仙人的敬重。
上至王爵贵族,下至布衣黔首,无人不敬。
此时,咸阳城城门日夜不闭,只为了迎接四方入太阴学宫之中客人。
怎么会忽然使人让分开大道。
是谁来了?
“嗵!嗵!嗵~~”
秦军的战鼓敲了起来,鼓声震天,也震动众人的心。
这时秦军凯旋归来,迎王师的时候才会敲响的战鼓。
“恭迎武安君!”
林立众人两侧的士卒高声吼道。
不足百人,却有着千人之势。
“武安君?”
荀子与李斯相视一眼,心神一震。
这时候,另一车乘之上,一老者也闻言走出。
咸阳城前,无数六国之人与秦国之兵,顺着那大道望去。
“起死回生,逆天地之轮回吗?”
邹衍似是疑问,又似是在阐述。
在他的声音之下,极远处出现了点点人影。
其骏马如飞,人影抬头望时还在天边,但是不过转眼之间,策马之人便已经来达到了众人眼前不足一里之处。
这时众人才看清来人。
十一骑在大地之上飞驰,阴兵鬼马,杀气凛冽。
不过十息左右,十一骑便已经冲到了众人眼前。
带着一种浓烈至极的血腥味和彻骨的阴寒。
为首之人身上、胯下坐骑之上皆是鲜血凝固之后的样子。
其身上散发着恐怖的势,眼中幽深的黑眸却是无比的寒冷。
白起在咸阳城之前勒马而停,石马嘶鸣。
众人忍不住退了一步。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