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爹”,不仅是让下面的众人一脸错愕,丝毫摸不着头脑。
就连石柱之上的李春秋都微微一愣。
在峡谷之中,十五个石柱之上篆刻的阵纹是大无畏阵。
大无畏阵是李春秋掌握的第一世界之中奇门六合门的奇门之阵。
此阵法,阵法问心,相由心生,大无畏阵之中,所有入阵之人都会看到自己的最恐惧的事物。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可这少年面前居然出现的是他爹?
也就是说这个叫做华舵的少年,最怕的是他的爹。
这真是够奇葩的了。
李春秋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世间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爹?你是我爹!”
出现在华舵面前的是一位身着紫袍的男子,他面方相圆,整个人看上去气度不凡。
可下一瞬间他做出的事情却让人大跌眼镜,那紫袍男子俯身脱下了自己的貂皮长靴,一巴掌将华舵打倒,然后抡起貂皮长靴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
“我给你怎么说的?”
“是不是让你务必用心赶考,你上两场考的是什么东西?”
华舵被抽到抱头痛哭,蹲在地下瑟瑟发抖。
这时,还差一步就要登上石柱的赵离愣了愣,然后咽了口口水。
不会他上去也会遇见自己的父亲吧?
这究竟是什么石柱?
见爹石柱?
虽然看样子是父亲的幻象,可是他要是在上面揍了自己的父亲,怕是不日这消息便会传遍天下。
最重要的是他父亲也会知道。
这……打不得啊。
难道要上去挨揍?
赵离再次咽了口口水。
仙人就是会折磨人。
赵离深深吸了口气,在做好了接受来自父亲毒打的心理准备之后,赵离才缓缓走上了石柱。
他脚下的石柱震颤起来,无尽的蓝光在他的身前交织起来,最终在赵离身前的轰然散开,只剩下一道巨大无比的身形。
“嘶!”
一条斑斓的巨蟒吐着信子,一双复眼紧紧的盯着赵离。
一瞬间,赵离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他少时曾经被蛇咬过,自此蛇一直是他梦魇,驱之不散。
“如此,还不如父亲。”
赵离额头之上一滴汗水落了下来。
“为什么是………蛇?”
“我……讨厌……蛇!”
就在赵离吓得几乎不能动弹的时候,范增已然快登上了石柱之顶。
范增缓缓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观察着两侧石台之上赵离与华舵,思考了片刻之后,范增用余光轻轻扫了一眼那位俯视众人的春秋仙人,呢喃自语道:
“这应该是自己所最畏惧的事物吗?”
范增笑了。
“有趣啊!”
“那么玄都,你会畏惧什么?”
范增朝着那一身蓝色补丁长衫望了过去。
玄都这种人会怕吗?
范增忽然间很好奇这个答案的谜底。
远处,玄都的步子总是不紧不慢,每一步都似乎是丈量过一般,他缓缓踏过一个又一个木桩,朝着那石柱的顶峰走去。
玄都的双目轻轻滑过了正在被父亲毒打的华舵和被巨蟒缠绕着的赵离,然后没有丝毫停留的跨上了石柱。
他轻轻的笑了笑。
“玄都,也想知道自己怕什么!”
在玄都迈上石柱的一瞬间,他脚下的石柱闪烁起来,无尽的蓝光缭绕着一切,它们纠结在一起,在蓝光之中像是有着无尽的变换。
可足足半晌,蓝光却没有丝毫散去的痕迹,玄都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蓝光,像是在看着一件瑰宝。
“还可以不出现吗?”
“究竟是玄都不存在畏惧的事物,还是玄都畏惧的事物需要太多的时间准备。”
注视着玄都的范增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看到玄都的幻象还没有出现后,范增皱了皱眉。
只好自己先大步跨上了石柱。
仙人可不会容许他踌躇不前。
在范增迈上石柱之上的一瞬间蓝光涌现,一道身影在其中凝聚,在蓝光消散之后,范增呆住了。
一身蓝色补丁长袍的“玄都”站立在他身前。
淡泊、无为,宁静如同春水。
“怎么?”
“很惊讶?”
玄都淡淡的笑着,一如往常。
“你竟然是我最畏惧的吗?”
范增低头笑着,笑容之中满是苦涩。
这个答案真的是出乎意料。
“不,我不是。”
“玄都”缓缓的摇了摇头。
“嗯?”
范增抬起头来似乎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玄都”轻轻的笑着。
“你………畏惧可以击败你的人。”
“而我可以,并且毫不费力,尽管我不在乎,可我就是可以将你击败。”
范增呆了呆,他握紧了自己拳头,手上青筋暴起。
“所以你准备和我聊天?”
范增咬着牙道。
“玄都”笑了笑。
“不,抱歉了,我准备再次击败你。”
“玄都”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一切都那么像真正的玄都。
“那真是不幸啊!”
范增双手紧紧握紧。
“你不幸什么?我才是不幸!”
赵离被自己身前的巨蟒追逐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条长近十米,有成人脑袋粗细的蟒蛇,简直是要人命。
听闻到范增的哀叹,他忍不住的道。
你有什么可悲的?
不过一个看不顺眼的老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