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
祁家,主屋书桌
祁云清余光瞥着苏槿,她托着腮已经好些时候了,停下手里的毛笔,微微弯着身子,“在想旱的事?”
苏槿本能的往出声处转头,结果就对上了近在咫尺放大的俊脸,她愣了一下,随即往旁边侧头,不自然的低咳了一声。
“嗯,旱米价肯定会上涨,水也是个问题,要是官府不作为,今年肯定会很难熬。”
到末了,她轻叹了一声。
这种灾人祸,最是要人命。
“别担心,月牙村往南那边有个大水塘,很多年没有旱过了。”
祁云清抬手摸了摸她的背,又道:“至于米,我明个去镇上买,多囤一些,不会让你们饿着。”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腹上,神情放柔了许多。
苏槿笑了笑,“有云清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她想了想,“云清,这事我们最好同贺阿爷声,米和水早早的囤起。”
这事她关顾着自家还不行,得整个村子一起。
如果就她祁家米水不差,肯定会是众目睽睽,到时候肯定会出现什么事。
再者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大段时间了,她对这个村子已经有感情了。
祁云清心里也清楚,点零头。
……
贺家
贺向西正在堂屋看着两孩子习大字,瞧见两人来了,起身招呼他们进来。
心里寻思着两人怕是有事要,就出声让两孩子出堂屋,去其他地方写字了。
他直截帘道:“云清、云清媳妇,可是有什么事?”
苏槿斟酌了一下,同贺向西道:“贺阿爷可瞧出最近气了?”
闻言,贺向西看向外面的,明晃晃的刺眼,了然的点零头,“热,是大旱的征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隔几年就会大旱一次,官府会给帮助发放米,至于水,以南的大水塘还从来没有干透过,熬熬就过去了。
对于他的平常,苏槿抿了抿唇,换了个方向,“贺阿爷应该知道换了县令?”
一听这话,贺向西蹙起眉头,神情开始凝重了,“云清媳妇这是什么意思?”
苏槿也没隐瞒,将心里的想法都了,“旱,庄稼没了收成,米价肯定会涨,如果官府不作为,我们这种贫苦百姓绝对不好过。”
恐贺向西不理解,她解释了一句,“县城如今在收城费,以后肯定会在别的法子收费,如果今年向朝廷交的粮食税上涨了,我们该怎么办?”
粮食税虽然是朝廷决定,但地方官员私自涨税的事不少,否则怎么会有当官一年,富三代的名间传言。
当然,这是最坏的一种猜测,但不管是哪猜测,他们都不能听由命,没有作为。
贺向西神情蓦地沉重了许多,这种事他幼时遭遇过,当年还不是宋县令。
那年旱,官府非但没赈灾,反而多收两成粮食税。
原本旱导致收成低下,两成的粮食税都难,何况四成。
米价炒出了价,很多贫苦百姓买不起,活活饿死了不少人。
“云清媳妇的意思是?”
“囤米,储存水,今年的稻谷最好改为麦,麦抗热抗旱,旱的话,影响不是很大。”
苏槿又细细叮嘱道:“村子里的人家多数都囤有稻谷,不要卖出去了,就算有多的稻谷,也不要卖,要是真缺钱,可以卖给村子里没田地的人家。”
“至于囤水,贺阿爷找着人,将村子以南的大水塘挖宽些,然后堵住下方溢水区。”
那大水塘流向的是上次她和祁云清去过的溪,那溪到山头那边就断了,不会影响周边村子用水。
越听贺向西眼睛的越亮,看向苏槿一脸的赞赏,这丫头如今做事越来越来头脑了。
他点零头,“黄昏过,我挨家挨户的,这事谢谢云清、云清媳妇的提醒。”
白他们基本去干活了,没多少人在家。
苏槿摇了摇头,“村子好,我们才会好。”
她顿了一下,提醒了几句,“这事贺阿爷最好叮嘱他们不要对外宣传,要是引起恐慌,官府怕是要找上来。”
这种恐慌很严重,到时候杀头也不为过。
不是她自私,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要是有这回事还是好事,要是没这回事,挨人骂是,砍头是大。
再了,这种气,任人都瞧得出今年会旱,作不作为得看自己。
贺向西好几十岁的人,自然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我知道。”
……
祁家
李荷已经将绿豆汤煮上了,满满一大锅。
见她鬓角被汗打湿了,苏槿抿了抿唇,气越来越热,长期下去自家遭罪。
给些工钱让别家熬。
想了一下,等晚一点问问孙家。
之后让李荷出去待会,她守着灶房,熬好了,她装在桶里,准备了三个竹筒,挂在木桶边上。
也没去喊人,马上快中午了,苏汉吃完了饭,会来拉马去遛。
刚洗碗完,就听见隔壁传来马叫声,苏槿擦了擦手,走出了院子。
此时苏汉正把马拉出来。
苏槿瞥了他脚上的烂鞋,嘴角抽了抽,也不知他是怎么在穿鞋,十有七八次,脚指都会露出来。
她道:“先不遛马,进屋把两桶绿豆汤挑去西山,让牛阿爷他们每人喝一碗。”
“一屁事多,就知道使唤老子,还不给老子工钱。”
苏汉嘀咕了几句,但还是老实的将马又牵进了马棚。
他的嘀咕声不,苏槿自然是听见了,不过也当没听见,这些日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