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败坏王府风气,我不如直接杀了她,免除后患!”他咬紧了牙关,眉目之间满是戾气,径直便提着剑向外走去。赫连笑心底冷笑不已,一丝若有似无的得意从眉梢眼角扬起,却急忙上去拦住庆王,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声音急促不已:“父亲,说不准其中有什么误会……”
“不光是你瞧见了,我也瞧见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赫连笑面上一派惊讶之色:“父亲,您也瞧见了?啊,刚才您那么生气,莫非就是为了此事?”
庆王刚才也是气冲牛斗才会提剑出门,此刻被赫连笑拦着,脑袋登时就清醒了许多,他冷冷地道:“昨儿夜里我回书房的时候,恰巧在花园里撞见他们幽会,虽然没瞧见脸,我却捡到了岳儿的蟠龙玉佩!”
对方背对着自己,假山里又是十分黑暗,压根瞧不清容貌,但自己隐约瞧见那年轻男子身着世子锦服,而彩霞慌乱中分明瞧见了江小楼的脸,护卫们又在草丛里捡到了蟠龙玉佩,事情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了么!白日里那二人如此亲密,晚上却来做这等不要脸的勾当,真当王府都死绝了吗?
“唉,真是想不到,往日里常常听人说半夜里明月郡主会出去散步,还碰上了世子……原来他们是故意偶遇,真是寡廉鲜耻……”赫连笑满是惋惜,却悄悄夺下了庆王手中的长剑,碰到剑柄的瞬间,只觉沁手冰凉。她慢慢地将长剑放在了书桌上,这才提醒道,“父亲,我知道您怒气难忍,可事有轻重缓急,万不可这样鲁莽。明月郡主是马上要成为三皇子妃的人,如果在现在这时候出什么岔子,怕是会给咱们府上带来极大的隐患。”
这话说的不错,若此事传扬出去,庆王府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庆王铁青着一张脸,张了张嘴巴似乎要开口说话,偏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心头却是连连咒骂,恨不得立刻把江小楼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只恨。
赫连笑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清的模样:“父亲,不论如何,此事事关重大,切莫不可传扬出去。”
庆王长叹一声,满面颓然:“一旦传扬出去,我家百年声誉都毁之一旦。之前你二哥的事情还未平息,如今又出现这等腌臜之事,可叹,可恨,都是王妃误我啊!”
庆王每到了关键时刻就会把帐赖在庆王妃的身上,毕竟江小楼是对方的义女。若不是王妃宠爱,江小楼也不会进入王府。如今皇帝赐婚的旨意只怕不过三两日就会下来,纸终究包不尊,原本以为是个联姻的大好机会,现在却成了烫手山芋,庆王自觉十分棘手,装作不知道此事,听由江小楼嫁出去的话,怕是不日就有大祸临头……
赫连笑不动声色地瞧着对方脸色,试探道:“父亲,本来我也该避了嫌疑,免得别人以为我嫉妒江小楼。可事关咱们王府声誉,我不得不多问一句,这婚事可有什么转寰的余地吗?若果真将这样的女子嫁过去,三皇子殿下得知真相,当真不堪设想……”
江小楼若果真与赫连岳有染,自然非是完璧,到时候三皇子震怒就罢了,若查出与她私通的人是庆王府世子,这等于乱了伦常——庆王脸色愈发阴冷,他想到被三皇子得知真相,只觉背后一阵阴风,吹得毛发俱竖。心中十分焦躁,却又不能将此事传出去,久已按捺不住怒气。一时挣开赫连笑的手,见到什么珍贵古董便一下子摔个稀烂。
书房里碎瓷声不断,婢女仆役们却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庆王到底在发什么火,怎么连最心爱的宝贝们都给摔烂了。
一片废墟里,庆王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咬牙阴冷地道:“第一个要处置的就是岳儿,我非将他捆起来活活打死不可!”
赫连笑不由长叹一声,道:“父亲,世子年少,天性懵懂,受了那等不知廉耻的女子勾引,做出些错事来,父亲也该体谅着。纵然父亲要责罚他,也应当先处置了那个罪魁祸首才是。”
庆王思来想去,愈发觉得赫连笑说的不错。他沉吟片刻,才道:“她毕竟是皇后娘娘亲封的郡主,身边又有武功高强的护卫,若要秘密处置了,怕是不容易成事。”
寻常闺阁千金很容易处理干净,但江小楼日常饮食不假人手,院子里防守严密,更别提那楚汉飞檐走壁、武功极高,根本是无处下手。
赫连笑微微一笑,口中幽幽道:“父亲,如果再任由她这样下去,一来败坏庆王府的家风,二来只会彻底毁了父亲的一世英明,父亲还是早做决断为好。再者说,但凡是人便会有弱点。只要你抓住了她的弱点,还怕她不乖乖受死吗?”
庆王越想越是疑虑重重,他瞪着赫连笑道:“那你又有什么法子?”
赫连笑轻出一口气:“明着来肯定是不行,母亲一直护着江小楼,当她心肝宝贝似的,谁都不许指责半句。一旦节外生枝,消息传到三殿下的耳中,到时候怕是更麻烦。若是暗着来嘛,这江小楼又是个极阴险的人,也不好动手。”
“明着不行,暗着也不行,那该如何是好?”其实要庆王来说,唯一的法子就是悄悄把这江小楼给处理掉。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推说她急病去世,三皇子自然另选良配。
赫连笑静静地道:“这江小楼行事谨慎,处事周密,身边的婢女做事亦是滴水不漏。想要向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