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鸿年是吧,只是,这个名字虽然好听,真实性却着实让人非常怀疑。”
也是,出门在外,若是行事比较特殊,又要行动更加方便,有条件,若是能够有一个方便的身份,那是极好不过的。
树上的一片叶子,忽然轻飘飘地飘了下来,颤颤巍巍的,不带丝毫的重量,在空中划过了几条弧线之后,终于悄然落下。
落在静默站立的人的额角。
他只是一愣,就将那片有些枯黄的叶子给拈了起来。
香樟叶子。
熏黄混合着一些鲜红,是这片叶子走到最后的时候流露出来的几分无奈。
这生命终结的时候,总是透着些微的无奈感伤的。死亡的那一瞬间太过凄美,仅仅是一眼,这种末端的盛放的美,终极是让人觉得永远都难以忘怀。
这个瞬间,诡异一般,他把玩着手里残留的最后一片落叶,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想起来那张脸。
精致的过分的脸,一瞬间就定格在了脑中,深刻得让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那叶子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吸引了那被唤作小二的男子,只是一直饶有兴味地看着叶子,好像这个平淡无奇之中,还有什么别致的美丽,深深攫住了他的目光。
他捏着叶柄,翻转过来,又翻转过去。
也不知道这种没有太大意义的动作究竟是持续了多久,他忽然停住了,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做这种事情了,一个人对着一些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情,只是放空,随着习惯一般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
他几乎是连这样的时间也不能够腾出来。
他忽然抬头看了看前方。
宸辛国很多地方都是古式的建筑,青石板上,留下来的,是湿漉漉的水,绿绸带一般的河流蜿蜒而过,穿过这大街小巷。
叶青黎曾经说过,这里,其实很像是江南的水乡,自是诗情画意的,透着一种小家碧玉般的清新之美。
这种风景虽然极具有美感,可是对于看惯了的人来说,却越来越来被这种司空见惯的美感给吸引。
更何况,这个时候,他早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
街道上空空落落的,偶然而来的,也是稀疏寥落的行人,似乎行色匆匆,在这清雅之景中,竟然也不显得突兀。
毕竟事实就是这样的,无论那里的地方,只要是有人群的活动,免不得总要忙碌几分的。
那阶道,似乎是在他的眼前铺展开来的,看得到尽头。
只是,看得到的尽头也不是路的尽头。
路的尽头是哪里呢,应该有他想要寻找的人吧。
他想要寻找的人是谁呢?
当他看着远方,将手里的叶子再一次反转的时候,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算是什么,明知故问么?
对自己明知故问。
现在,他想要看见的还能够有谁,自然是不久之前,刚刚离开,还是他目送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的人。
这里面有一个人,几天之前,给了他这总是流转的目光以深切的一击。
这击打虽然是无痕的,却在他的心头留下了一个灭不了的疤痕。
街道上,早就已经没有马车微晃,颠簸着离开的背影了。
似乎一切都还是常态。
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了谁不行啊,毕竟生活也还要继续。
可是,他心里知道的,就算是什么都不说,他也知道,确实有一些东西不一样了。
是的,不一样了。
手里的叶子,因为他手上力道的片刻忽然放松,没有了依托,悄然就落地。
似乎是轻飘飘的来的,走的时候,也像是来的时候的姿态,轻飘飘地离开。
正如有句诗句所说的那样——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真真是洒脱至极。
也是,男子静默,无声地微笑。
看着心底一松,那离开他的落叶。
当真是无所依托,也同样是没有一点点的束缚。
风儿总是来的太过及时,也总是让人太过意外——
那脱离了那男子手里的落叶,就被风儿那强劲的力道带起来,似乎还带动了周围的落叶。
只是,其他的落叶都没有那一片特别,他真的看了它很久。
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个明明不会勾起人任何兴致的落叶很久。
自己倾注过感情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
那风儿牵引的方向很凌乱,一时间,男子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风究竟是要往哪里去。
风稳定了一会之后,男子倒是明白了几分——
那落叶正被风儿拉向河里去,那蜿蜒着穿过小镇的绿绸带,须臾之间,便有一片落叶躺在了上面。
大抵没有人会知道,这落叶曾经经过了他的手,如果他不说的话。
对,如果他不说的话。
很多事情,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的,如果他不说的话。
可是,他真的不可能说出来的,很多事情,注定了一辈子烂在时光的深处。人们忽略的,或者是根本就不能够触及的角落,或者是被人深刻掩藏着的地方。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叶子贴上了河流,像是绸带上的一枚微小的点缀,太小了,以至于没有人能够看见它。
人们看见的,总是更容易让人注意到的东西,而相比起来,整条河流,和岸上的景物而言,这枚树叶,究竟是有多么微小。
静止,终究没有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