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所讲述的故事,并无史料记载,时间亦不明确。
相传上古时期,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展开惊天一战,共工不敌,怒撞不周山,不周山崩裂,致使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大地无法承受万物,苍穹亦无法覆盖大地。不周山倒处,天穹出现大洞,天火纷纷降落,民不聊生。人母女娲感世间疾苦,以大神通炼五彩补天石,填住破洞,以神龟巨脚将天撑起,天火遂灭。而女娲娘娘以大功德大造化立地成圣。
而此时大地西高东低,共工已死,致使世间之水难受管辖,黄河水势滔天,淹没无数土地,百姓为避灾躲难四散奔逃,大禹挺身而出,不畏艰险,历尽千辛万苦疏通河道,使世间之水径直东流,归于东海。帝舜念其功高,遂传王位。大禹继位,划分天下九州,集天下青铜,铸造九鼎,分别是“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而这个故事,便是从“青州”开始的。
海岱惟青州。东方主木,主春,草色长青,故而得名。
时值初春,冰雪还未完全消融,冷风过处,草木皆寒。河流之上,还有一层浮冰,像是沉睡未醒的样子。
青州地带,冬长春短,虽然寒冷,可是按时节来说,已是躬耕的季节,但奇怪的是一马平川的田地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农夫,举着锈迹斑斑的农具,战战兢兢的刨地。本该沃野千里的农田却是一片荒凉,隐约可见的残兵裂甲,透露着征战的痕迹。
“爹,今年能有收成吗?”田间有一大一小两个人,似是父子,男孩有八九岁的样子,面黄肌瘦,身上裹着厚厚的破衣烂衫,但大约是因为太破,冷风还是不停的灌进衣裳里,冻得他微微发抖。
“希望如此吧……”田地里,一个汉子提着一个破旧的箩筐,往麦田里撒着粪,麦田里的麦苗并不稠密,一眼望去,只怕能数清有几棵,全都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就算有个好收成又能如何?眼下正逢乱世,狼烟四起,收获的粮食,能有几粒是自己的?况且,如今神州,妖魔借乱世横行霸道,茹毛饮血,能从早上活到晚上,就要烧香磕头以谢上天垂怜了。但是,他不能说,回头看看满脸希冀的儿子,只能微微苦笑。儿子又何尝不是他的希望?
汉子转过头,正欲忙作,忽然起风,初春时期的风就是无常,此间地势平坦,大风毫无阻挡,呼呼的响着,尘土飞扬,一时间叫人睁不开眼。男孩只能弯下腰,抵抗着寒风,忽然眼睛一亮,只见大风起处,吹起了一张毛皮,便欢呼一声,追着毛皮去了。男子见儿子这般举动,无奈地笑笑,只道小儿心性,却见风过之处生出一片黑雾,顿时大骇,惊呼一声,慌乱地丢下箩筐,上前抱住儿子。男孩被这突然来的黑雾,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汉子也是兀自强撑,微微发抖,抱住儿子的手却更紧了。
黑雾越来越浓,须臾之间,覆盖了整片农田,在呼呼风声之中,渐渐消失,无影无踪。而田间原本稀稀拉拉的农夫,也都诡异的不见踪影了。
而后不多时,从天边滑过几片云彩,停在刚才男子撒粪的地头。云头之上,跳下几个人来,俱是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与田间劳作的农夫简直是天壤之别。为首是位老者,手执拂尘,背后别着一把银光宝剑,仙风道骨,此时却是气愤难当,握着拂尘的手关节暴起,咯咯作响,花白的胡子随风乱摆,望着黑烟消失的方向怒道:“这群孽障!孽障!”
旁边一位十六七岁的女子,着一身红衣,腰间系着一条长长的红色绸带,宽阔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如花似玉却无娇弱之姿,反而显得英姿飒爽。她往前走了几步,地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箩筐,伸脚轻轻踢了一下,又俯身看了一眼脚下的麦田,回身向老者行礼道:“师父,我看这粪是刚撒的,想必这群妖孽还未走远。”
老者闻言,抬头望向风烟尽处,一挥拂尘道:“追!”
旋即几人又踏上云头,流星一般往东去了。
却说那田间的农夫,原本都在劳作,为何却都消失不见了呢?原来是这黑雾之中另有乾坤。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人类自诩万物之灵首,以智慧与肋间手臂改天换地,可将荒芜之所改造成人间乐土。更有大智慧之人,窥星斗之变化,四季之更替,河川之交错,加以推演,盗得无上天机,走上修仙问道之途,资质平庸之辈延年益寿身强体健不在话下,而资质卓越之士更是能活上百至千年,更具有大神通,可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翻天覆地。其中不乏高志之士开辟仙山洞府,开业授徒,羽化之时留下平生所学,以期后世在自己基础上不断前行,以证无上大道。道统传下,享受世人香火供奉,门楣万众敬仰之气。
反观走兽昆羽之类,虽灵智不及人类,却天生能感知天地阴阳之气,它们感阴阳之变化,吸取日月之灵气,开辟灵智,修为杰出者更是能口吐人言,甚至变化成人的模样,行走世间而丝毫不露痕迹。寿命却比修仙之人更为长久。此类修仙者,世人称之为“妖”或“怪”,行走世间的固然不在少数,然而更多的却是盘踞在深山老林,呼应群兽,占山为王。据说修妖者或是面目狰狞,或是魅惑众生,却都喜欢食人类之血肉,吸人类之精气,借以滋养灵智,窃取气运。而那黑雾,便是所谓的妖怪。
此间往东三百里,有一座小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