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诚王是从未想过让她回来,竟对她下了这样的死令!只是如今情况特殊,由不得她伤感,丁紫媛一心只想进王府,向诚王知会隆熙帝的恶毒心思,“我知道他恨我,可这回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正在此时,甘道北带人巡查,瞧见丁紫媛,双目赤红,悲愤的冲上去质问!“说!敏儿是不是你下令害死的!”

丁紫媛一看有机会,立即与他讲条件,“想知道她死于谁手?带我去见王爷,我就告诉你。”

这个女人,到现在都看不清自己在王爷心中的位置吗?不!诚王心中,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甘道北轻蔑斥道:“人贵有自知之明,王爷不想见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甘首领都跟她说话了,侍卫不好再拦她,丁紫媛近前一步,低声对甘道北耳语,“和新皇帝有关!我再恨叶箫竺,也不会害王爷,快带我去见他,晚了就来不及了!”

她那紧张担忧的神色,不像是装的,谅她一个女人也酿不出什么风波,甘道北随即带她去王爷,想着顺道让王爷做主,问出敏儿被害的真相。

张云雷最近忧虑深甚,一直在思索自己的将来,襄王登基,必然不会让他好过,尤其是他们又知道他的秘密,只怕他会找机会杀人灭口,其实他很想,带着叶箫竺远离顺安,再不做这劳什子王爷!

新皇隆熙帝才登基时,张云雷就让徐芒果召集王府中的侍妾,下人们,和他们说过,大势已去,谁想另谋出路,皆不拦阻,领了月俸和卖身契,便可走人。

这么一说,还真走了一部分人,张云雷一点儿都不怪他们,毕竟这世道,就该识实务,留下来的,只怕将来还会受连累。

他也和家人说过,想离开之事,梁延彬无甚意见,可是太王妃不肯走,王府里还有一大家子人,拖家带口的,他想走也不好办。

正惆怅之际,就瞧见了丁紫媛,心里越发窝火,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刻,怎的她还来凑热闹?

“你又想闹什么?”还嫌他不够乱吗?

“亏我还一直记挂王爷,王爷依旧这般厌弃我。”心酸了一瞬,苦笑蔓延唇角,丁紫媛不再伤感,其实早料到会是这结果,还是说正事要紧,谁让她在乎他呢!当下也不啰嗦,开门见山,

“王爷即刻准备后路吧!那边儿有消息,隆熙帝下了杀令,今晚,血洗诚王府!”

看来张云雷所料无差,只是,他现在终归是王爷,梁启昀总该有所顾念,毕竟这个伪君子那么努力维护地自己形象,总不想做个被世人诟病暴君吧!

微侧眸,张云雷看向丁紫媛的目光尽是疑惑,“杀人也得有个理由。”

丁紫媛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关键时刻,王爷也会天真的抱有侥幸心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隆熙帝安给王爷的罪名,就是诚王府内私藏龙袍!至于龙袍在哪儿,那就是他们定的了。”

“你怎会知道他们的安排?”张云雷想知道的是,这些机密,源于何处?

她知道这些,的确不应该,他在怀疑她,难道定要让她告诉他,她已经和梁延州有了接触,他才会信她的提醒吗?可她实在说不出口,纵然明明晓得他不爱她,也不希望,把自己的龌龊事说与他知晓,随即眼神闪烁地回着,

“无可奉告,妾身句句属实,王爷自行斟酌。”

张云雷心下了然,看来,修业寺里那些流言是真的,只是他不喜欢丁紫媛,也就不在乎,不去管。

万未料到,最关键的时刻,她仍旧站在他这边,多少令他有些动容,曾经对她的怨恨也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消弥,甚至,生出一丝愧疚来,

“我想,你需要一封休书。恢复自由身,才好寻求幸福。”

“我不需要自由身,”苦涩一笑,丁紫媛喃喃道:“丁侧妃这个称谓,我很喜欢。”她是他的侧妃,一辈子都是,任他再无情,她的心,也永远属于他。

甘道北不肯放过她,问她敏儿之死的真相,丁紫媛只道:“敏儿之死与我无关,她是王健杀的。你是不是一直找不到他?因为敏儿把他阉了,他就改名换姓,入宫做了太监!”

“你知道一切,还敢说与你无关?”

甘道北紧拽着她不放,丁紫媛怒呵,“放肆!我还是诚王的侧妃,你敢对我动手动脚?”

一时情急的甘道北忘了分寸,她一声威胁,又震慑了他,甘道北立即松开了她,拱手道:“王爷,我只是想为敏儿报仇!”

张云雷也想帮甘道北,替敏儿讨回公道,然而根本没有时间了,“本王明白,只是现在,时局动荡,你更该关心的,是能不能撑过今晚。”

诚王这么一说,甘道北才又想到丁紫媛方才说的是今晚,大劫将至!而他,还在纠结儿女私情,实在没个分寸,当即抱拳领命,“是,属下糊涂了。”

道罢,丁紫媛又恳请道:“妾身不想回修业寺,只想去见见太王妃!”

不好拒绝,他便应了。

待她走后,叶箫竺才从里屋出来,覆上张云雷负在身后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而他还在强撑,装着云淡风轻的模样,其实他的心,只怕早已濒临崩溃,

“我知道,你怕连累王府之人,但是你已经给他们敲过警钟,该走之人都走了,留下的,便是誓死追随你的,即便受了连累,他们也不会怪你。”

他未发一言,而她皆懂,放下手臂,转过身来,张云雷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只呢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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