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当然……紧张了!”玲珑话的声调忽高忽低的,看上去有点不太正常。
她解释道:“您若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奴婢命就没了!”
“哦。”我又把腿放回了榻上。
“你胆子也太了,我又不是第一次遇险了,今日之事,怪不到你头上。”
玲珑为我把枕头摆好,我躺上去,侧过身和玲珑聊。
玲珑把床边收拾好,便要跪下来为我守夜。
“得得得!我又不是稷儿那么大的孩子,你在我身边我反而睡不着了,你就到那席子上歇着,有事情我会叫你的。”
我瞧着玲珑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她定是被云霁寒敲打了。
玲珑照我的话做了,我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榻上早就睡熟聊稷儿,还是孩子心大啊!估计他可能都没发现我今日丢聊事。
“喵!”
九钻进了营帐,我见它进来了,又坐起来,九飞奔到我怀里,舔着我的手指。
“就是弄柴火的时候破零儿皮,你再回来得晚一点啊,就长好了。”
我摸了摸九的脸蛋,湿漉漉的,这家伙都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没习惯我是个易受伤体质吗?
“喵……喵……”九为我处理完了伤口,就在我怀里跳来跳去,还不停地叫,十分得不安分。
“怎么了?”
我抓起九的两只前爪,九抽出前爪,在我身前又比划起来。
它一会做出一副惊吓的样子,两只耳朵都背了过去。一会儿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没事啊……”
我抚了抚九的毛,它今日可能被吓到了。
“喵喵喵!”九一直不停地叫,它把用两只前爪在我面前又比划了几下,然后突然竖起来了耳朵,尾巴炸成了鸡毛掸子。
“喵……”
九钻进被子,只留下两条尾巴在外面像两根线似的竖着。
“九?”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九这种双尾灵猫,胆子一向比较大,很少会做出这副抱头鼠窜般的模样。
要论九最害怕什么人,那就只有云霁寒了。
云霁寒?
我看向玲珑,问她:“外面发生了何事?陛下去了哪儿?”
“外面没什么事啊!娘娘,您早些歇下吧。”
不待玲珑完,我已经下了榻,玲珑却朝我扑过来,在我面前跪下来,她焦急地道:“娘娘,您现在是双身子,万万不可动了胎气!陛下临走前,特意嘱咐了,不能叫娘娘您出营帐半步,奴婢若是失职,脑袋就没了!”
“本宫又不是瓷做的,回头陛下要你的脑袋,我护着你就是了。”
我要绕过玲珑走,却被玲珑抱住了大腿!
“娘娘!娘娘您千万不能出去!千万不能!”
玲珑急得哭出声来,她抱着我的腿死不撒手,好像我若是出去了,都要塌了似的。
“玲珑,”我俯身把她的下巴挑起来,我平顺了呼吸,问她,“你实话,陛下,在外面做什么?”
“娘娘……”玲珑摇摇头,回道,“奴婢就是个伺候饶奴才,不知道陛下要做什么。”
“本宫也会杀人。”我冲着玲珑发了狠。
玲珑眼睛瞪大了,连忙跪下来叩首,她回道:“娘娘饶命!陛下不让,奴婢才不敢。”
“!”我喝了声。
“陛下,陛下今夜要肃清所有参与暗杀娘娘的人,在校场公开处决。”
听了玲珑的话,我倒吸了一口气。
“我不出去,你退下吧。”
我退了两步,坐回了榻上。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云霁寒大开杀戒,和自己的生母,和曾经对自己鼎力相助的亲人,反目成仇!
只是因为我!
我的存在,到底是对是错啊!我这个凤命对承国来,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云霁寒不许我出营帐,不让我看到他杀人如麻的一面,难道我就可以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被人尊为皇后吗?
“玲珑!”我唤了声,我捂住了肚子,冲着营帐外喊道。
玲珑冲进来,见我忍痛的模样,惊得大呼:“来人哪!快来寻太医来!”
我倒在榻上,对玲珑:“陛下,我要见陛下……”
“好好!奴婢这就去!”
玲珑着已经奔了出去。
我坐起身,叹了声:“就当我们司徒家还了欠你们慕容家当年相护之恩!”
云霁寒披着铠甲,带着一身血腥气回来了,他脸上紧张又肃杀,他的手不是热的,冷得像冰一样。
太医正在为我诊脉,我倒在榻上,见云霁寒站在那里,他的左手一直摸着剑柄,满脸阴寒的阎王相看着瘆人,他并没有如从前那般上前来安慰我,我心里有些发虚。
我心想云霁寒不会是察觉出来,我是装病吧?
太医诊完了脉,对云霁寒禀报道:“回陛下的话,娘娘此胎来得不易,且不可再劳心伤神、行途颠簸,微臣会为娘娘施以针灸之法,为娘娘保胎。”
“准。”
长生为云霁寒搬来了椅子,他低着头,对云霁寒,“主子,您先消消气,宋大人他这个人比较耿直,话虽不中听,但他对主子您是衷心的。”
宋晩?宋晩又怎么了?
“耿直?”云霁寒喝了声,手臂朝着营帐外一指,喝道,“朕看他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我打了个哆嗦,我许久都没见到云霁寒这么生气了,而且他话如此不留情面,看来宋晩又做了什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