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春暮,一蓑烟雨人独立,孤身谁可寄。
叶荣胳膊上一瞬间青筋暴起,极短的时间里,余温感觉自己在空中的身体被叶荣扯着急速移动了些许。
没有背后一凉,由于叶荣情急之下肾上腺素爆发拉了她一把,余温感觉自己的左胳膊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那从窗子里窜进来的刺客见一着不成,匕首收回来就趁着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一跃出了窗口,很快就不见了。
余温抬着手臂一看,鲜血哗哗地流,没被痛感吓到的她看到这么多血一下子就慌了:“血!”
叶荣再次熟练地拦腰抱起她,没有跟饭桌上的人道别,直接从云中楼里横冲直撞地奔了出去。找到余温路上和他讲的马车所在,让车夫加急驱车回府。
“有劳大夫了。”余温在大夫上药开方后道谢,对上大夫无奈的眼睛,仿佛在说:三天两头跑一趟,不如让我住将府。
她心虚地请大夫慢走后,叶荣抬起她的左臂,对伤口翻来覆去地看,眼里满是内疚。
余温这下也开始回味那个时刻了:我就这么扑上去挡匕首了?我脑子进水了吧?
她现在可是惜命的很,因为她终于觉悟到大多数人在更早就能觉悟的事情:既然来了,就好好地活下去。
可能是我太善良了,余温自恋地想。她感受到叶荣的心疼,开口道:“你怎么会在云中楼?”
“你刚走没多久,徐将军过来请我是几个昔日的战友聚一聚。”叶荣心有余悸,“我坐下和他们开口说了两句话,你进来后就遇刺了。我回头问问今天在场的人,他们旁观者看刺客形容可能会有利点。”
“嗯。”余温想起那匕首冷冷的锋芒就后怕,“刺客是抱着要你身亡的目的来的,一次不成还会有第二次,你之后一定要小心点。”
叶荣又来给她耍男子气概了:“我身强力壮没关系,就算今天被捅到了也不会咽气。”
余温笑他,可叶荣颇为认真地比划:“所以你以后千万千万不能再扑上来了,就算其他人不行,你我还是可以保护的。”
说罢他盯着绕在余温伤处的绷带,皱着眉头打手势:“你明明最怕疼了……”
是原主怕疼。余温默默给他纠正,然后右手举起雾朝按照大夫指示熬出的药汤,屏住呼吸一口饮尽。
“唔!”好苦好难喝!我要吐了!不行我得憋着!余温紧闭嘴唇,用下巴和眼神示意叶荣把那盘蜜饯递过来。
她眼睛一闭把药咽了下去,然后用蜜饯把整张嘴都塞满了,苦味一时还是不能散去。叶荣宠溺地看着她,对她打手势:“慢点吃。”
暂时不能说话的余温瞪他,用意念反对他:再不往嘴里弄点甜的,分分钟她就把又黑又苦的药全部吐出来了!
看到叶荣一脸着急色,余温恶劣地想象吐他一脸药的模样……咳咳,那太恶心了一点。
接下来叶荣几乎一整天都待在她房里,两个人一起用午膳,然后一起晒太阳看书看了一个下午。直到吃完晚饭,余温才态度强硬地把叶荣劝到苏旻秋那里去:“快去快去,要平衡知不知道?”
叶荣想要留下来,她就不得不板起脸,忍痛揭开两人共同的伤疤:“你忘了宫宴那晚皇后娘娘最初是为的什么责问我吗?”
想要逗留的脸色立马变了,叶荣脸上写满了悲伤与愧疚。余温不忍看下去,便把他轻轻推搡出门,目送渐渐回神的叶荣远去。
晚上余温让人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看星星。今天是娥眉月,余温眯了眯眼睛。
今天行刺时,她慌乱中扭头的那个角度恰好瞥见了刺客的匕首。手柄上透过紧握的手指间,能看见一个弯弯的浅浅的月亮。
打了个瞌睡,在雾朝因担心夜凉受寒叫醒她之后,余温起身回房休息。
余温脑子活跃了片刻:她就要有个穿越女主的样子,努力走好事业线,不要再暴露童年缺爱的弱点啦。那句人口一句的话怎么说的来着?“既然老天爷给她机会重活一世,她定要闯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带着这份激昂壮志,余温让守夜的月桥过来服侍她睡下,转变就从明天开始吧。
然后余温第二天就蒙了。
她今儿早上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身体不知怎么挪到了靠墙那边的床的边缘区域。感觉腰侧所在区域有点硌人,余温把被子、褥子、垫子一块掀起来,居然藏着一个巫蛊小人!
我了个去!搞诅咒是要砍头的事情吧?!
余温立马就吓醒了,这里躺着硌人是今天刚发现的,所以小人是最近放进去的。是谁?哪时候溜进来的?
不对,她房里全天都有侍女在,所以放人偶的只能是她房里的人。
她看到小人肚子上钉的纸,左边一列是余温的名字和原主生辰八字,右边一列是……谭碧罗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是谭碧罗要害她?谭碧罗被困住这么多天,原来也是随时在筹划着反扑。余温想要把这个巫蛊小人就地处理了,又担心方法不妥,于是她喊道:“月桥,撩帐子。”
月桥过来之后,余温把小人给她看,她吓得后退一步:“夫人,这是……”
“有人在我床上放了这个人偶想要污蔑我,你们一般是怎么毁掉它的?”余温平静地说。
月桥身子哆哆嗦嗦地回答:“烧掉就好了……”
“那你现在趁天早人不多,赶紧拿后院悄悄烧了,把灰埋到土里去。”
“是。”月桥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