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月已经到了天池山庄。
天池山庄的管家看到这么多衙役包围着自家的庄子,不由得有些不悦,却也不好同官府的人撕破脸皮,只好安耐下性子,恭敬禀问。
“敢问是何方府衙,来此何干?”
钟楚月掏出廷尉的令牌,“廷尉奉旨查案,查到线索在天池山庄内。烦请让我等进去,搜查一番!”
管家心中不喜,对方虽然措词客气有礼,可是口气却凶悍干硬,极为嚣张,管家原本想客气的说话,此刻也不想客气了。
管家昂了昂身子,换了与钟楚月同样气势汹汹的态度对话,“廷尉可知我这庄子背后的东家是谁吗?”
钟楚月斜睥冷哼,“谁来也得照查,皇上也不例外!”
管家眼睛一眯,好大的口气,这下更不乐意让她进去了。
“我们天池山庄背靠的是三皇女。三皇女一向最得圣宠,圣上也常来此处泡温泉。
所以,我们天池山庄是承了圣眷的!如果廷尉拿不出绝对的证据证明我们天池山庄牵扯要案,就要随随便便来搜查的话,就是对圣上的侮辱。我等可以上告陛下!”
管家对着天边拱了拱手,眼底有锋芒透出,气势不弱。
衙役们一愣,心想,不愧是三皇女的人,这口气就比别人大不少。
钟楚月却没放在心上,反而脸上满是讽刺意味,“如此说来,你是拒不配合,妨碍司法公正咯?”
“廷尉莫要随随便便给草民乱扣帽子。草民可没有妨碍司法公正的意思。草民只是觉得,廷尉既然说庄子牵扯了要案,总得给草民看看证据不是?
什么证据都没有,草民很难不怀疑廷尉这是仗着圣旨借故打压三皇女。
若是如此,草民状告到女帝那里,想来女帝不会因为草民拒不奉旨治罪草民。反而该怪廷尉仗着圣旨行私仇!”
钟楚月眉头一跳,身后的衙役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个奸诈圆滑的老滑头,简直拿他没有办法。
老滑头眸了他们一眼,抬手命人去信长安,“来人,去长安问问殿下!”
“慢着!”钟楚月拦住了那出府的送信人,转眸又深看了管家一眼,眼底同样城府不减,“管家的意思是想先看证据再让我们入府搜查。”
“是!”
“那我怎么就放心把证据给你呢?万一你把证据毁了,我找谁说理去?”钟楚月望着他的眸子,眉头一跳,笑得几近冰冷。
管家一愣,没想到这位年轻姑子口气如此轻狂,不过又一想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又岂是一般人。
“这样吧!”钟楚月做了退让,“就让我的猫去搜,如果搜到什么,烦请尔等配合我们廷尉调查如何?”
“若是什么都搜不到呢?”
钟楚月叹了口气,“什么都搜不到,你们也不亏呀。人去搜,可能掘地三尺,破坏了庄子,猫去搜又不至于坏了你们的庄园,就这你们还要讲条件?”
“当然!”管家眯紧了视线,“若是什么都搜不出来,那就说明有人陷害我们庄园,陷害三皇女。我有权要状告圣上,还要亲自查验圣旨,以及廷尉所说的证据。”
“好!”
钟楚月一口答应。
管家这才让开道,让钟楚月的猫进去,却把钟楚月以及衙役拦在外面。
钟楚月不甘示弱,“我的猫进去了,万一搜出什么你们不承认把它打死了怎么办,我得去看着。
如果你们觉得我会暗中做手脚的话,大不了你们跟着我,这总成了吧?”
管家想了想,答应了。
于是乎钟楚月跟着他们进去了,衙役留在外面,那个出府的送信人被钟楚月叫了进去。
……
清歌王府
“老鸨子逼这么多人为娼,竟然能一下子将这些人藏好,这可真是通天本事。”厉青青斜靠在椅子上,笑容深邃。
公孙傅为她剥了串葡萄,“这么多人一起安排当然不行,索性就直接放了让他们自行躲藏。”
“也不怕他们跑出去乱说一通?”厉青青怀疑。
“事先洗过脑,又受过威逼利诱,谁敢说出去?另外,青楼这种地方,向来手段残忍,杀个全家,喂个毒药什么的,有的是让他们不说出去的办法。”
公孙傅伸出手去,将剥好的葡萄递到厉青青口中。
厉青青一张嘴,唇瓣擦过他的指尖,手指微顿,抽回手时,目光在指尖停了停。
厉青青偷笑却不笑出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往下说,“如此一来,岂不是给了他们金蝉脱壳的机会。
先生还说给他们时间自乱阵脚,如今看来该自乱阵脚的是我们了。”双睫微垂,有些沮丧。
公孙傅不以为然,“人这么多,总有几个冒死要说的,人心最是难控,何况这么多人心。
再说,青楼坏事做绝,这会只要我们开一条口子,自然会有不少人喊出冤屈,蚍蜉亦可撼大树。”
厉青青欣喜满满。
公孙傅又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梁。
厉青青回过神来,公孙傅提醒道,“越是此时越是要沉住气。你这么浮躁,容易暴露心性,受人利用。”
“知道了,先生!”厉青青吐吐舌头。
公孙傅摇摇头,又去给她剥葡萄。
天池山庄里,已经有猫挖出了一本书,几张信。
“这,这不是一个尿洞吗?”
庄子里的人下意识地捂住鼻,一脸嫌弃。
伸手掏本子的钟楚月手指一僵,面色难堪。
尿洞?这是个尿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