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们认真仔细地将刘彻的帛书传阅之后,都陷入深思。骆旺并没有逼他们立刻表态,只是静静地喝茶,等着他们权衡之后的决定。
年轻的宗室先开口:“就算此计可行,但是城内驻军数万,王宫守卫森严,大王本身又武力过人,如何杀得了他?莫非王叔想找剑客刺杀大王?”
他这样说,显然是已经动了心。
骆旺说道:“找刺客行刺,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是成功的机会极少。本王心中,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若他出手,大事必成,只是需要诸位能够立定心意,跟本王一同说服他。”
众人齐声问:“是谁?”
骆旺说:“亲王余善!”
大家都是一惊:“余善?大王的弟弟?”
骆旺冷静地说:“不错,余善手握重兵,权力势力仅次于大王,虽然表面看来他一直服从于大王,其实暗中却在建立自己的力量,其野心可见一斑。如果我们说服他杀掉骆郢以谢汉天子,然后承诺会全力支持他成为闽越新君,他必然心动听从,只要他肯出手,刺杀成功,闽越定可保全。”
一个宗室皱起眉头说:“可是,我们真的要支持他作闽越王么?”
骆郢瞪他一眼说:“眼下不是谁做闽越王的问题,而是如何保全这一国宗室和百姓。”
房内一阵沉默……
还是那个年轻的宗室,思量再三后先出言赞同:“小侄愿听从王叔计策,只因除此之外,确是再无救国的良策,为挽国家危局,只能牺牲大王他一人了。”
骆郢望向其它人等问:“你们意下如何?”
有一个赞同,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老夫赞同。”
“为了闽越不至灭国,我也赞同。”
………………
赢得宗室们的同意是意料中事,按照原计划立刻趁热打铁着人去请骆余善,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半个时辰后,亲王骆余善双眉紧皱走了进来,他是一个粗壮孔武的大汉,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而带残忍之相,一看即知绝非善良之辈。
一进来,他就满脸不耐烦地说:“本王正要去跟大王商议破敌之策,各位叔伯兄弟为何要在这当口开什么宗室会议?”
抬头一见骆郢,奇道:“王叔?你不是被大王……”
骆郢“呵呵”一笑,说:“本王冒着性命危险偷出王府,可是为了救亲王你一命而来呀。”
骆余善一怔,扫一眼周围面色紧张的宗室,目光中戒备顿生:“王叔此话何意?”
骆郢收敛了笑容说:“刚刚亲王也说,要去跟大王商议破敌之策。亲王以为,以我闽越的国力,可以与汉朝抗衡吗?”
骆余善不动声色地说:“王叔的意思,是说我们一定会战败了?”
骆郢说:“亲王是闽越的统帅,于闽汉战局看得必定比本王更加清楚。”
骆余善“哼”了一声,说:“王叔有话不妨明说。”
骆旺说:“刚刚本王跟宗亲们商量过,唯今只有一个方法可挽救闽越危难。而这个方法,也只有亲王你才能做到。”
骆余善笑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这家伙果然是颇难应付。
我跟卫青都小心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听骆余善说道:“余善愿闻其详。”
骆旺没有转弯抹角,直接说:“杀大王。”
骆余善的动作极快,“仓啷”一声,长剑出鞘,不由分说挺剑刺向骆旺。
我跟卫青在一旁早看着他呢,岂能容他得手?他快卫青比他更快,横剑挡住他的来势,两剑相交,并迸出点点火星。于此同时我已极其敏捷地将骆旺拉到我身后,手中持枪护在身前。其余宗室们早吓得躲到一旁,不知所措。
一转眼,卫青跟骆余善交手三招。
这家伙功夫不怎么样,胜在力大,每次两剑相碰,都将卫青震得弹开,看来不能跟他在这儿炫耀武力,也没那个时间。
向卫青使个眼色,我抬手一枪,“砰”的一声,声音刺耳凄厉,大家同时一愣。
趁此良机,卫青闪电般转到骆余善身后,手中利剑横上他的颈项。
我开的一枪起到了威吓作用,子弹险险地擦过骆余善的手臂,将对面的窗棂打断一根。
性命攸关,骆余善不敢动,手中的剑也被迫丢掉。
我冷冷地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件武器叫做枪,可以在百步之外取人性命,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骆余善看了看我手中枪,他的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掉转枪口,冲着窗户又是一枪,另一根窗棂应声而断。这一下,不止骆余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神情俱是大震,然后,我用枪指向骆余善。
卫青撤剑回到我身边。
见识到这武器的威力,骆余善果然不敢妄动,转向骆旺说:“王叔,你真敢犯上作乱?”
我替他回答道:“错,这不叫犯上作乱,这叫顾全大局。”
骆余善瞪着我,眼神恶毒:“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挑唆王叔背叛大王,你居心何在?”
我微微一笑,说:“在下刘丹,是大汉天子特遣闽越的使者,来给你们指一条活路出来。”
骆余善在我的枪口下,显然有些底气不足:“你,竟然是汉朝派来的奸细?你想怎样?”
我声音缓慢,语气却极冷峻地说:“闽越王本是汉朝藩王,未曾经过皇帝就擅自发兵,所以陛下大怒,派兵闽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