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夫人瞧着这大厅里,堆着满满的一大筐桃子,瞧着自家女儿,只怕是习以为常,竟是没有生气。
池鱼咧了咧嘴,上前拿起一个大桃子,扯着娘亲的衣角:“娘亲,尝尝嘛~可甜了。”
陶夫人瞧着自家姑娘,实在是无话可说。
偏偏瞧着这姑娘,又想起自己年少时,惹得父母无话可说的模样。
倒是笑了起来,接过桃子,递给古嬷嬷:“去多洗几个,给老爷和少爷送过去。”
池鱼这下子是放心了,扑进娘亲怀里,“是真的好吃,可甜了。”
陶夫人摸着姑娘的头,点点头:“我知道,这个时节最甜不过了。”
陶大人瞧着松竹拿过来的一碟桃子,刚刚咬了一口,满口香甜,就听着松竹说:“是薄府送过来的,说是送了好大一筐。”
陶大人嘴里的桃子,一时变得乏味无比:“你说是夫人让送过来的?”
松竹点点头,陶大人丢下桃子,“薄绥之,这个臭小子!瘦不拉几的,天天穿的跟发丧一样,板着个脸,就会弄些小手段。”
大概所有的父母,有一天都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一个境地。
自家养的白菜,有一天不知怎么就被猪拱了,偏偏这头猪还一个劲的刷存在感、
自家的白菜,也一脸大公无私,大声说道“我愿意”。
于是不能怪自家白菜太白,只能怪这猪真猪。
陶大人如今就是这样的心情,心里难受,瞧见松竹还站在一旁。
没好气的问道:“可查出来这林司马到底要干嘛?”
松竹忍住了笑意,开口说道:“这林司马倒是没有参与这筑堤一事,也一直安分守己。只是他家的妹子,是南陵县县令的姨娘。林司马就这一个妹子,当初他投军的路费,还是他妹子卖身县令府赚的路费,因此他退伍之后,便想赎回他妹子,只可惜晚了一步。”
陶大人,难得沉默,“世道艰难,总是多情总被无情恼。查清楚南陵县令,找到证据,也给南陵百姓一个交代,至于林司马,总逃不过一个包庇之责。”
松竹点点头,到底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这薄府?”
陶大人听见这薄字,心里就有气,“他若是真是金陵来的也无妨,就他那点把戏,还得再练上几年。早点将他敷衍回去,一个世家公子,总是呆在扬州城,天天无所事事的,哪有出息。”
松竹点头,应下。“那我便去通知几位老人。”
陶大人难得叹了口气:“怎么偏偏就看上这个臭小子!”
气的笔一扔,今日不习字了。
让陶大人气恼的池鱼,如今瘫在榻上,脸色羞红。
最爱看的话本,也被冷落在一旁,一时想着他捧着桃子瞧过来的模样,一时又想到轻声唤她“池鱼”,一时又仿佛听见他说道“我心悦你”,捂着脸,满脸燥红。
珮儿将环儿拉出了房门,轻声问道:“你跟小姐去薄府,可是发生了什么?”
环儿挠挠头,“没发生什么啊,我一直跟着小姐在,不过德音小姐是真好看,我要是男人,我都想娶她。”
珮儿瞧着这丫鬟,没一句话有用,用手按了一下环儿的额头:“你竟是连我也不相信吗?”
环儿捂着头,委屈巴巴的瞧着珮儿:“珮儿姐姐,我不是想着你最近为家里事操心,便不想再让你费心了。反正,我也看着,总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珮儿瞧着这丫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说起家里,心间又是一阵绞痛,“罢了,你长点心,往后,可别总是冒冒失失的。”
环儿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再说了不是还有珮儿姐姐你嘛。珮儿姐姐,你有什么困难,可要直接说啊!”
珮儿瞧着小姑娘,轻轻笑了笑,不再言语。
池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跑去找了以衎。
难得温行不再,“哥,表哥呢?”
以衎放下手里的书,说道:“舅舅来信了,子御怕是去回信了。”
池鱼饶有兴致的瞧着自家哥哥,中了一场毒,倒是神色越发精神。
“哥哥,看来表哥竟是比这神医还要有效啊~”
以衎瞧着小姑娘,拿着书敲了敲小姑娘的额头,嘴角浮起一层浅笑:“你呀~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
池鱼坐了下来,拿起碟子里的糕点,以衎没来得及阻止,瞧着小姑娘扔进嘴里,又马上吐了出来,“哥!怎么又硬又没味道。”
以衎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子御不爱吃甜口的,这糕点还是专门去铺子里运过来的。”
池鱼瞪着眼睛,瞧着这个有了媳妇忘了妹的负心汉,撇撇嘴,“你太过分了!”
以衎哄着池鱼,“好啦好啦,给你这个,回头有什么想吃的,让他们直接给你做。”
池鱼接过来,却是一枚兰花玉佩,“哼,要不是表哥,你这个小气鬼,才不肯给我呢。”
以衎摸了摸鼻子,显然对于自己有些自知之明,到底没让池鱼继续埋怨下去,“你来这干嘛呢?”
池鱼揪着自己的衣角,瞧着哥哥:“哥,你什么时候帮我和娘亲说啊。”
以衎瞧着小姑娘,满脸春意,显然是满怀期待,心中暗想,“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怎么,你就瞧中薄绥之了?”
池鱼站起来,“这可是你答应我的,我现如今已是明白了,我自然是愿意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以衎坐了下来,终是开口。
“即使金陵扬州,相隔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