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陶大人便将以衎叫到了书房。
瞧着桌前长身玉立的儿子,到底不忍说出一些重话,只是叫了松竹将查到的东西交给了以衎。
“你看看吧,大抵是林司马在背后搞的鬼,只是他这人却是做不出如此栽赃陷害之事。”陶大人摸着胡子说道。
以衎拿起这叠纸,翻了翻,终是开了口:“只怕是冲着乐府来的。”
陶大人显然是不想承认这一事实,“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还是不愿放下吗?”
以衎瞧着父亲,说了句:“怀璧其罪。昨日的拍卖会,朝廷已经将这乐府信拿到了手,总能喘口气。”
陶大人叹了口气,想起昨日的那雅间,开口说道:“罢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管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已经派了人去逮捕南陵县令,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
以衎瞧着父亲,额角已是长出了白发,“父亲,我不会让陶府出事的。”
陶大人瞧着儿子,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秤,单看秤的两边放了些什么。
“你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以衎瞧着父亲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将话题带到了薄绥之身上,“父亲,你如何看薄绥之?”
陶大人瞧着窗外的竹子,略微思索,终是说了句:“心有大义,不知能否容下小家。”
以衎微顿,想起自家妹子的嘱咐,还是开了口:“父亲,池鱼她…”
陶大人没让以衎将话继续说下去,他回过头来瞧着以衎:“昨日,我已经同阿馨商量过,池鱼喜欢就好,不管如何,咱们陶府总能护住她。”
以衎点点头,显然是明白了陶大人话语背后的意思。
陶大人终是没忍住,开了口:“温行,何时出发?”
桌前的公子,一瞬间变了脸色,微微闭眼,再开口时,已是瞧不出什么,“说是这两日。”
陶大人拿起一支笔,沾了墨,“你真的决定了吗?”
以衎没有停顿,“是孩儿不孝。”
陶大人眉头微皱,终是笑了,他瞧着公子,仿佛瞧见二十年前的温府门前,跪着的男儿。“以衎,你还年轻,年轻人做事总是不顾后果,但是你既是做了决定,变不能负了旁人。特别是温家人。若不然,即便是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以衎郑重的跪了下来:“多谢爹爹成全。”
陶大人丢下笔,到底叹了口气。“我总是望你一生无忧的。”
以衎红了眼,没叫陶大人瞧见,低着头,出了门。
门外,池鱼早早端着汤等着在,瞧见哥哥出来了,将汤递给了松竹,追着以衎去了。
陶大人接过来松竹手中的汤,问了句,“池鱼来了?”
松竹半天才回过神来:“额,是。”
陶大人倒是诧异:“你今日怎么了?”
松竹摇摇头,回了句:“想来是昨日太忙了,今日有些疲倦。”
陶大人随意的放好了被子,“既是疲倦了,先下去休息吧。”
松竹到没有推辞,行了一礼,回了房。
他脑海中,浮现出珮儿昨日通红的眼眶,想着一会去找她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转个弯,便瞧见日思夜想的珮儿,俏生生的立在屋檐下,让松竹红了脸。
而另一边,池鱼追上哥哥,拉着哥哥的袖子,很是急切的开了口:“哥哥~你同爹爹说了吗?”
以衎瞧着小姑娘,大力拧了一下池鱼的婴儿肥,显然很是不满:“多大的姑娘了,不知羞~”
池鱼在以衎面前早就抛弃了这羞怯一说,只关心着自家哥哥有没有帮她开口,还在牵扯着。
以衎没办法,摊摊手,斜着眼撇着池鱼,开口道:“自然是说了的。”
“那爹爹怎么说?”池鱼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瞧着自家哥哥。
以衎瞧着小姑娘,到底没再逗她:“爹爹说,咱家乖女喜欢就好。”
池鱼一下子欢喜急了,叫这胸膛中的心扑通扑通乱跳,甚至围着以衎赚了一圈,又拉着环儿蹦了几下。
这才消停下来,扯了扯了额前的碎发,不好意思的瞧着自家哥哥,声音也变得蚊子大:“爹爹果真是这样说的?”
以衎无奈的瞧着自家妹子,“我骗你干嘛?”
池鱼这才将心放回了胸膛,她自觉的倚在以衎身上,“哥哥,我实在是欢喜。”
以衎摸了摸池鱼的发,点点头,轻声说道:“池鱼欢喜就好。”
池鱼抬起头,瞧着自家清逸的哥哥,重重的说了句:“谢谢哥哥。”
以衎笑了起来,潇洒肆意,点了点池鱼的额头:“傻孩子~”
池鱼捂着额头埋怨道:“哥哥,你再多点几次,我就要长不高了。”
以衎有些无语的瞧着妹子:“池鱼,你如今是十五岁,不是五岁。再也长不了了。”
池鱼终是放弃了这一话题,倒是想起了温行昨日的表现,有些担忧的开口:“哥哥,你最近可是同表哥说了些什么?”
以衎神色认真了起来,“池鱼,你怎么这样说?”
池鱼将昨日的情形说了出来,以衎想起昨日他趴在温行背上睡着了的糗事,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想来是昨日太累了,竟没有注意到温行的变化。
以衎瞧着妹子关心的眼眸,将池鱼拥入怀中:“多谢妹妹了,我会注意的。”
池鱼被以衎抱着,嗅着熟悉的清冽香味,一时放下心来,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哥哥,表哥比我还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