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文看着这样的女儿有些愣了。虽然常年在外地游学,可是自己女儿的性格还是知道的,他下意识地转头面向妻子,轻声问道:“洁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吴氏眼眸一暗,轻声道:“这样的女儿是上天给我们的补偿,你不愿意接受吗?”
两人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抬头看过去却是一身官府的孙振带着韩维与肖景辉的侍卫魏影来到了林家。
接收到众人奇怪的目光,韩维正色道:“肖大人听道有人非议他的判决,故而派他身边的得力干将和我来一探究竟,看看是谁认为大人的判断不对。怎么?有人还认为放火者是林姑娘?”
韩维的目光扫了一圈,可是村民见事不关己,也就不肯说话,倒是林老太太十分有兴趣,立刻大声道:“本来就是判错!我儿一向温良恭俭让,哪里会是放火之人!倒是这个死丫头,不敬尊长,只知道卖东西赚钱,心都是黑的!自然是她!”
孙振听到这话,将手放到了身边佩刀的刀鞘上,用大拇指微微地顶起佩刀,斜斜地盯着林老太太,阴测测地问了一句:“是吗?”
林老太太虽然横,但是看到对方竟然做出了这幅“你再说我不愿意听的,我就动手砍人”的姿态,也不敢在继续开口了。她只能虚弱地摆手,磕磕巴巴地说着:“不……不……”
她身后的大儿媳妇曾氏却是个精细人,立刻高声道:“这里没有人否认县令大人的意思!这火就是林言喜放的!”
林老太太听到大儿媳趁机诋毁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忘了颤抖,恶狠狠地瞪着她,大声道:“你怎么能……”
“娘,小弟不过是流放,咱们多送些钱粮打点关系,说不定不会受罪,但是眼下那个拔刀的可是林欣洁这个丫头的二姨夫,咱们还是不要碰硬石头了吧!”
曾氏的这句话说得巧妙,刚好砸中了林老太太的神经,让她闭了嘴。见最后一个可能维护林言喜的人也都闭了嘴,曾氏心里别提多自在了。林家虽然贫穷,但也不是一点钱财都没有的。这回林言喜被流放,林欣洁又与林老太太闹得这样僵,看来林家的钱日后是都要放到我们大房的手里了!
一想到这里,曾氏的脸上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大人,我们家没有人否定县令大人的判决!我们都是支持的!你看你……”
孙振动了动大拇指,让已经露出点点寒光的佩刀又一次安静地回到了刀鞘当中,然后他对白事先生开口道:“先生,这棺椁下葬的吉时是不是已经到了?”
白事先生也不过是个小老百姓,自然不敢与官家人作对,立刻顺着孙振的话开口道:“吉时已到,孝子贤孙送老人归新居!”
众人也依着之前说好的事情,将棺椁抬了起来,朝着一早选好的墓室走去。林欣洁跪在地上目送着棺椁前进,这时韩维跑到她身边,开口道:“能起来吗?”
林欣洁点点头,起身继续目送着棺椁,可是韩维却不想让她清净,继续开口道:“你没事吧?林家一向对你不公,在加上林言喜的事情,你到这儿难道都不会与旁人商量一下。”
众人脚程很快,不到一会棺椁就已经运出了林家大门。林欣洁一边盯着棺椁朝着月牙村旁的听月山上圈出来的坟地走去,一面低声回答起韩维:“我只想送爷爷他老人家最后一程。我之前还怪他,说他偏心,说他伪善……可谁知道,现在我想道歉,都开不了口了。”
韩维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林欣洁。林欣好的油纸包,不解地摇了摇头,不肯接下。韩维却拉起了林欣洁的左手硬是将那纸包塞到了林欣洁的手里。
见她不肯拆封,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纸包,韩维忍不住开口道:“别傻看着了!这东西是给你的,你打开看看!”
依着韩维的话,林欣洁动作迟缓地打开了纸包映入她的眼帘。林欣洁条件反射地看向了韩维,眼神里全是困惑。
韩维也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低声道:“那天我听到林爷,别哭了的话,就知道这东西对你意义重大。”
“的确是意义非凡,可是韩公子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东西?”
韩,无奈地笑了笑,开口解释道:“说来也巧,刚刚孙姑娘去县衙找孙捕头的时候,我正好替祖父回了肖大人的拜帖。孙姑娘说你醒来后一意孤行定要来月牙村。她担心你吃亏,求肖县令帮忙。因为公务繁忙,肖县令无法亲身前来,我就代劳了。路上经过点心铺子,想起这件事,就顺手买了!没旁的意思,只是觉得会用得上而已!”
林欣洁看着韩维,心头一软,不由地感激道:“的确用得上!有什么比给糖更适合想哭的孩子呢!”
说着林欣一口塞进去,却被韩维按住了手掌。她不解地看向韩维,却听到韩维不满的声音。
“你若是这样糟蹋东西,还回来!”
“韩公子不用我都会吃进去的!保证半点也不浪费,更不会糟蹋!”
林欣洁空闲的一只手大拇指发力,用力地扣着自己的手心,想用这样的痛苦提醒自己的理智,从而阻止已经盛满双目的泪水掉落。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真正的心情,便是要哭,林欣洁也要在无人的地方哭。
韩维看着一脸逞强的小丫头,不由地心头火盛。他曲指在林欣洁的头顶重重的敲了一下,然后半是抱怨,半是心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