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驰一声令下,老海立马领着人来抓黄嫂子。
黄嫂子身子抖得跟筛糠一般,猛地往前一扑,还没来得及喊,嘴巴就被老海用破布给堵住了。
“哪来的臭婆娘,敢在我们庄子上闹事!”
祁元娘怕老海真的把人丢进恩泽湖喂鱼,忙道:“海叔,先把人关起来再说!”
孙驰脸色很不好看:“元娘,你别管了,先瞧瞧阿好如何。”
老海领着人呼啦啦退出院子,海棠和苏苏忙进来给祁元娘娘俩穿鞋子。
祁元娘脸红扑扑的,她方才竟然脱了鞋子去打人,若是让人传出去,她在京城可别想混下去了。
萧沅好就没有她想得深远。
她很是嫌弃地拍开苏苏递过来的鞋子:“这鞋子被那泼妇碰过了,我不要了。”
海棠讶异道:“公主,这鞋子你今天才上脚的,这上面的东珠贵重着呢,这就不要啦?”
“反正我不想穿了,我不要穿被别人碰过的鞋子。”
祁元娘和孙驰对视一眼,莞尔一笑:“罢了罢了,去给阿好拿一双新的来,把这鞋子上的东珠铰下来,鞋子就送。”
海棠啧啧称叹,哪怕没有这一对东珠,这鞋子上的金银线、小米珠和绫罗,也要费十金啊。
公主的脾气可真大,腌臜婆娘碰过一下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舅舅,你方才去哪儿了?”萧沅好嘟着小嘴巴,很是不开心。
做孩子的时间越长,好像就越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若是不开心,萧沅好就算想遮掩也总会露出马脚。
孙驰感受到小丫头的埋怨,也很是愧疚:“是舅舅不好,我想着没人敢在咱们家的庄子上捣乱,就跟着老海去探望庄子里的人家去了。也没把顺子和喜子给你留下来。”
萧沅好抽抽小鼻子,等着苏苏给自己换上新鞋子,就理所当然地拉着孙驰的手要往外头走:“舅舅刚刚一个人走了,把我和舅母扔在这里,让我们俩受欺负,现在可得补偿我,也带我出去转转嘛。”
孙驰转头看向祁元娘,祁元娘微微沉吟,道:“苏苏跟着去吧,把清明也给叫上,让他跟着来,不是专门躲懒的。”
“舅母,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祁元娘笑了笑:“你和你舅舅一起去吧,舅母这里还有点事儿呢。”
甥舅俩前脚刚走,祁元娘后脚就让人把黄嫂子夫妻俩给提过来。
老海折腾人的手段都是军中逼供的那一套,这黄嫂子夫妻俩可被折腾得够呛,身上那股尿骚味直顶鼻子。
海棠都受不了了,扶着墙干呕了几声:“海叔呀,你好歹把人给洗一洗,你就这么着把人送过来,我们女君可受不了。”
老海搓着大手,嘿嘿笑:“忘了忘了,海棠姑娘莫见怪,我这就给他俩洗洗。”
他扭头冲一个又黑又瘦的汉子道:“把他俩衣裳扒了,丢进公主湖里头泡一泡。”
“等等!”海棠慌忙道,“他俩身上这么多腌臜物儿,你就这么扔进湖里头,回头让公主知道了,肯定嫌脏,不爱吃那湖里的鱼了。”
老海都愣了:“公主还有这个讲究?老石家那几个臭小子刚刚还在湖里头屙尿来着。”
海棠掩面大叫:“海叔!你可别在公主面前说!赶紧把人提进来吧!”
老海没啰嗦,领着手下人把老黄夫妻俩麻利地收拾干净,送到二门里头了。
祁元娘换了身衣裳,端坐在堂屋中,旁边桌子上摞着庄子上的账本子,一旁摆着个小金算盘。
她一手打算盘,一手执笔,在账本子上勾勾画画。
听到人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海叔,让他们开口说话,我要问他们话。”
老海答应了一声,把老黄夫妻俩嘴里的破布扯出来,又用了巧劲把二人的下巴往上一抬,只听“咔嚓”一声,那黄嫂子就嚎出了声:“我的天老爷啊!杀人啦!”
祁元娘眉头一皱,淡淡地瞥了一眼院中的两人。
根本不用她吩咐,老海一脚就把黄嫂子踹倒了:“臭婆娘,我看你是腌臜物没吃够!你不是说饿了吗?你若是再敢号丧,老子让你蹲在茅厕里吃三天三夜!”
黄嫂子眼神惊惧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趴在地上就开始干呕。
海棠嫌弃地捂住口鼻,嗡嗡地道:“你们俩谁先说,你们那恩泽庄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没饭吃了?”
祁元娘方才已经让顺子去查看过了,恩泽庄正如这老黄夫妻二人所说,库里干干净净的,一粒米都没有。
庄子上的三百口男女老少,一个个面黄肌瘦,老人饿得走不动路,小孩儿饿得哇哇直哭。他们都挤在庄子外头,瞪着那五十顷的稻子两眼直冒光。
怕是再吃不上饭,这五十顷的稻子就别想剩下一棵。
祁元娘现使人从孙家庄子上拨了些粮食过去,又提了两个妇人过来,预备着一会儿问话。
老黄夫妻俩明显有顾忌,二人对看一眼,都喏喏地不吭声。
海棠发了狠:“你们别仗着我们女君性子好,就想在这儿耍无赖。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女君心善,但这位海爷脾气可不好。要是惹恼了海爷,可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老黄夫妻俩身子就是一颤。
海棠趁热打铁:“我问你们话,你们知道什么就说出来。谁回答得又快又好,就到我这儿来吃饭,谁要是回答得慢了,或者让我们女君不满意了,就去海爷那儿吃。”
去老海那儿吃什么,老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