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才,年近三十,形容有些潦倒。
走在街上看着不怎么起眼,尤其是在夜晚。
罗河镇到了晚上,街上其实挺热闹的。
只是如今天冷,许多摊位和店铺早早关门休息,但也有些小本经营的,或是一些酒肆客栈,舍不得早早关门。
随意找了家酒肆坐下,胡秀才点了壶最便宜的酒。
“胡秀才,你如今都发大财了,还喝这酒”
酒肆里喝的微醺的酒徒,凑到胡秀才的桌子边,开着玩笑。
“这酒够烈”胡秀才缓缓说道。
“可不是,酒啊,分什么好坏贵贱,关键是够不够烈”又有酒徒说道。
胡秀才一壶酒下肚,又要了一壶。
对他来说,夜里的酒肆,比白日里的街市热闹。
这里的人,这个时间段还在酒肆里喝酒的人,一般都不太在意他的话本和命案有何关联。
所以胡秀才的酒,也喝的惬意许多。
“酒来了”
老板又送来一壶酒。
胡秀才自斟自饮,旁边传来嬉笑声。
“钟娘子,给我也来一壶,要你亲自打的,哈哈”
钟娘子,也是酒肆的掌柜,良家妇女的样子,却做着卖酒的生意,酒客们言语间的逗弄,就如家常便饭。
“死相,等着吧”
钟娘子翻了个白眼,人却亲自去打了壶酒,给方才的人送去。
紧接着,又有其他酒客的喊叫声,钟娘子都一一应了。
这一幕幕的画面,胡秀才只是淡淡的看着。
酒过三巡,喝了一壶又一壶后,胡秀才摇摇晃晃往酒肆后的茅房走去,这一去,一直到酒肆关门都没有再出现。
徐家,苏皖昏睡了一日后,晚间才清醒过来,脑子迷糊着。
“嬷嬷,我头疼”苏皖有点呆怔的说道。
很显然,她还不知道自己风寒的事情。
“小姐可算醒了,您这是着了风寒,快把药喝了,喝了就能好些”林嬷嬷轻声说道。
闻言,苏皖断过林嬷嬷手中的药,闭着眼睛一气儿喝下。
“小姐吃颗梅子”绿衣连忙递了梅子来。
这梅子还不是普通的梅子,而是特制的,专门用在喝药之后清口的。
将梅子含在嘴里好一会儿,口腔里的苦味才弱了些。
“天怎么还没亮?”苏皖迷糊着说道。
“小姐,如今都晚上了,您睡了一整日”林嬷嬷说道。
苏皖楞了一下后点点头,这才对嘛,自打渐渐习惯了苏家的生活,她怎么可能天没亮就醒来,只可能是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
“嬷嬷说我着了风寒?”苏皖说道。
“可不是,早上发现的时候,您已经昏着了”林嬷嬷说道。
苏皖又点头,知道肯定是夜里出去走了一趟,所以才染了风寒。
“小旗呢,她如何,也着了风寒吗?”苏皖问道。
这么一问,林嬷嬷心里有数了。
苏皖的风寒,看来不是无缘无故来的,也怪不到陆小旗身上,肯定是苏皖自己折腾的,还带上了陆小旗,不然不会这么问。
“小旗很好,只是很自责”林嬷嬷说道。
“她人呢,嬷嬷别罚她”苏皖又说道。
眼下的情形,让她想起来红珠被责罚的事情。
生怕陆小旗也傻乎乎的,她这个当主子的还没发话呢,就自己瞎捉摸着惩罚自己。
“小姐放心,没有您的吩咐,奴婢不敢乱罚,小旗这会儿在厨房里温着粥呢,您既然醒了,正好用一些”林嬷嬷说道。
苏皖点头,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不过自知一整天没吃东西,下意识的还是想吃一些。
陆小旗是和粥一起来的。
苏皖仔细打量一下,发现陆小旗身上确实没什么不妥的,这才松了口气。
风寒只她自己作的,可不想陆小旗背锅。
“小姐,趁着热乎,快吃些”陆小旗说道。
“你吃了吗?”
端过碗勺,一边吃着,苏皖问道。
“吃了,今日有热乎乎的羊肉锅子,辣的,奴婢吃了不少呢”陆小旗说道。
一瞬间,苏皖觉得手里的粥太难吃了,送粥的勺子也停了下来。
房间里的林嬷嬷和绿衣连忙低头,两人都憋着笑呢。
“你的追风阉了吗?”
苏皖换了个话题,一个陆小旗不太喜欢的话题。
果然,陆小旗脸有点僵。
“阉了”陆小旗答道。
“哎,真可怜啊,正好,本来就长得丑,再也不用担心讨媳妇的事情了”苏皖漫不经心的说道。
“噗嗤”
绿衣没忍住,终于是笑出了声,连忙用手捂住嘴。
“火盆里的碳有点少,奴婢再去添点”绿衣憋着笑说道。
很少见的,不等苏皖发话,绿衣就跑了出去。
“奴婢去看看热水,一会儿给小姐擦身子”林嬷嬷也连忙说道,追着绿衣跑了。
房间里只剩下淡定喝粥的苏皖,以及瞅着碳堆得老高的火盆的陆小旗。
无奈的摇了摇头,陆小旗正了正脸上的神色。
“今日老太爷让人来问过您的情况”陆小旗说道。
苏皖一愣。
“如何说的?”
如果是林嬷嬷和绿衣在这里,肯定不明白苏皖话中真正的含义,不过陆小旗却很清楚。
昨天夜里的事,她们瞒得住这个院子里的人,但肯定瞒不过苏沐风。
苏皖深夜往前院去,必然是去找苏沐风的。
自打从苏城出发,路上发生的有关逆党的事,苏沐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