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中元节过后,苏皖的生活,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前几个月,有点无所事事的样子。
每日里呆在海棠院,不是看书就是刺绣打络子,将原主会的技能都捡了起来。
除了这些活动,平日里能掀起些波澜的,就是汀兰小筑内,有关莫玉如的消息。
苏皖同苏萌和苏晴不同,二房没有主母,她又是庶出,只要没人强求,再和老夫人随便找个理由告假,不去古槐院请安,就可以天天躲在自己的院子里。
而苏萌和苏晴,据说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和给老夫人请安的莫玉如遇见了好几次。
有时候是一起遇见的,有时候是分别遇见的。
不管是怎么遇到的,反正每次碰面,吃亏的都不是莫玉如。
据说,季氏和林氏,已经在老夫人面前提了两次了,让莫玉如不要往后院凑,至于给老夫人请安,莫玉如是外姓人,哪里需要这么频繁的来请安。
只是季氏和林氏却不知,老夫人也是有苦难言。
她会不知道,外男不方便进出苏家后院的规矩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老太爷那边发了话,许莫玉如进出的便利,也就是默认了莫玉如见苏萌和苏晴。
老夫人能说什么,老太爷才是真正能当家的。
也因此,苏萌和苏晴每天去老夫人房里请安都心绪不宁的。
这不,苏皖才新得了两本书,在亭子里摆了茶水点心,正准备翻看呢,绿衣就兴冲冲的又跑了过来。
“小姐,莫公子又遇上三小姐和四小姐了,还说了些许话,听说把两位小姐气哭了”绿衣激动的说道。
其实按照莫玉如的辈分,绿衣该称呼一声‘莫老爷’的。
可家宴时,莫玉如曾言道,他年纪尚轻,让苏家的人,只管以苏皖这辈分来称呼。
这种说法,老太爷没有反对,也就是默认了,因此底下当差的,也就都喊着公子。
便是苏皖见了莫玉如,也可以喊一声‘三哥’。
不过目前没这么喊过,有避不过去的时候,也和绿衣一样称呼便是,没见莫玉如有什么不悦的反应。
“当真!”
苏皖瞪眼问道。
这说得好听是遇上了,说的直白点,那就是又把人给堵着了。
可若说是把人直接气哭了,那就过分了。
“可不是,只怕大夫人和三夫人,又要和老夫人诉苦了”
毕竟在说主子们的事,绿衣很小声的说道。
“哎,我就期望着,事情别往我这边牵扯”苏皖有点避之不及的说道。
她原本是个看热闹的,只是有些担心,莫玉如的事情,会不会拉扯上她,她可没有忘记,那套镯子上的花纹是什么。
“应该不会吧,莫公子虽然是庶出,但辈分比小姐高,在莫家的地位也不输嫡子半分,甚至大多嫡系公子,过的还不如莫公子呢”绿衣说道。
从老吴那里,她知道了许多关于莫玉如的。
但也很有限,至少她就不知道,莫玉如的亲事,莫家到底是什么态度,老太爷的真实想法。
“越是这样,才越让忧心,你瞧瞧三姐姐,早便定下要去京城的,这些天却接连几次遇到莫公子,这些偶遇,难道是不可避免的吗,分明是有人故意放纵”苏皖言之凿凿的说道。
“还有,三伯母几次去同祖母反应情况便罢了,为什么大伯母也去,若说大伯母是为四姐姐着想,也不是不能,但更多的,怕是原先的想法开始动摇了吧”苏皖又说道。
苏萌一个定下要去京城的,却几次被莫玉如偶尔,这不可能是巧合。
但没人因此站出来,这便是一个信号。
苏萌去京城的这个决定,不是不可更改的。
所以季氏急了,苏萌也急了。
也许,正是急了,今日才有了这么一场哭戏。
“小姐说的有道理,可真如您猜测,该忧心的也不是您啊?”绿衣疑惑问道。
苏皖轻笑。
“如果连三姐姐都逃不出莫公子的手掌心,那我若被牵扯进去,难道就有反抗的余地,更别说,原本我的身份就更合适一些”苏皖说道。
不是她自恋,觉得莫玉如这样神仙公子,会瞧上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实在是她对自己的处境,有太多的疑惑,有太多的担心,担心有人会别有用心。
绿衣喉咙有点哽,竟说不出能反驳,或是安慰苏皖的话来。
“唯一一点安慰的,便是我这些日子未出院子,也无人来问询”苏皖无奈的说道。
无人问询,有时候也是好事。
主仆二人一时间相顾无言,都是不能真正安心。
事实证明,苏皖的顾虑不假。
季氏和林氏知道女儿被气哭了,这次是真的忍不了了,竟带着苏萌和苏晴,跪在古槐院里不起身。
当日傍晚,苏皖正想着,不知道大厨房今日弄了什么晚饭的时候,老夫人院里来人传话,明日起,苏家未出阁且为定亲的小姐,都要去福湾阁学规矩。
福湾阁,同汀兰水榭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临水而建,风景优美。
只是福湾阁位于后院,是后院小姐们进学的地方。
这么一来,遇到莫玉如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
原主也曾在福湾阁上过课,只是没有学太久。
以至于苏皖替代了原主在府中生存,看书习字是又容易又艰难。
容易的是,原主会的不多,好在够用。
苏皖要熟悉原主这方面的记忆,自然就简单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