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易丁甲赶紧闭上眼睛,一副坐以待毙模样。
这时只见一红衣和尚走进殿内,对着二人高声喝道:“你们在聒噪什么,赶快上工。”
那壮汉闻言,马上松开易丁甲,满脸堆笑道:“佛爷,这老头新来的,未做工却来讨饭。”
那红衣和尚瞄了一眼易丁甲,道:“不做工不许吃饭,赶快去上工,否则佛爷鞭子不认人。”说着一甩手中长鞭,“啪”一声打在易丁甲脚下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青白色的鞭痕。
吓得易丁甲浑身一抖,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好像被钉住了一样。
这时,又听殿外传来一声:“你二人为何不来前殿寻我,在此聒噪何事?”
众人寻声转身,见是矮个红衣和尚,正边说着边走进伏虎殿内。
易丁甲如见了救星一样,慌忙上前,道:“佛爷有所不知,这莽汉不与我二人饭食,还催促我二人去上工。”
矮个红衣和尚闻言,怪眼一翻,扫了一眼那壮汉,对易丁甲道:“上什么工?二当家的命你二人在此等候,暂且不必做其他事,速随我来,有话要问。”说完转身便走。
那壮汉闻言,一脸惊悚表情,额上冷汗涔涔冒出,看了眼那监工的红衣和尚,不知所措。
那监工红衣和尚怒视了他一眼,嗔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收拾碗筷去!”说完也不顾他人,兀自走了出去。
易丁甲白了那壮汉一眼,哼了一声,也便随风疏竹追矮个红衣和尚去了。
到了前殿,矮个红衣和尚扫了二人一眼,傲慢地道:“你二人可都会丹青作画?”
风疏竹点头称是,易丁甲却眨了眨眼睛,好似没听到一样,默默不语。
矮个红衣和尚发觉有异,走了过来,又问易丁甲道:“你呢?老头。”
易丁甲闻声,吞吞吐吐半晌,方低声道:“老朽,老朽多年前曾作画,但……如今年岁……,”说到后面已是听不清楚。
矮个红衣和尚怪眼一翻,略一沉思,恍然大悟道:“噢,看样子,你是不会作画,那不必多说,去做劳工吧。”
闻言,吓得易丁甲面色惨白,双唇不住颤抖起来,几次想要开口,却支支吾吾半晌也未说出什么。
那矮个红衣和尚正要再说什么,只听一旁的风疏竹道:“禀告佛爷,这老伯虽说作画生疏,但小生见过其字,却有一翻笔走龙蛇之意境,这作画也需题字,再者,作画时也需有人配料研磨,粗人是做不来的。”
矮个红衣和尚一听,怪眼一翻,又打量了易丁甲两眼,怪声怪气地道:“你会写字?”
易丁甲此时如释重负,似乎说话也有了几分底气,忙道:“会的,会的。”
矮个红衣和尚寻思片刻又道:“为以防万一,佛爷我现在就命你二人为我做一副画像。说着抬手一指,只见殿内书案上的笔墨纸砚一一俱全,并仔细观察起二人神色来。
风疏竹并未言语,而是面色平静地走了过去,易丁甲也垂着手跟了过去。
风疏竹铺开宣纸,命易丁甲站在一旁研墨,持笔抬头端详起矮个红衣和尚来,片刻后一卷袖袍,弯下身子,眉头微皱,笔尖轻轻落在纸上,开始全神贯注地作起画来。
那矮个红衣和尚心生疑惑,站在远处伸长脖子张大了嘴往里面观看,只因他发现风疏竹只是端详了自己片刻后,便再未抬眼。
只见风疏竹在宣纸上又画了寥寥数笔,端起书案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用力向画上一喷,直起腰来观赏了片刻后,微微点点头,似乎极其满意一般,而一旁的易丁甲早已惊讶地忘记了研墨,一副惊呆模样。
矮个红衣和尚见此,再也装不下去,一副急不可耐模样,快步走上前去,阴阳怪气地道:“佛爷我说……”,一句话未说完,目光已变作惊呆,停留在画上再也移不开了。
但见宣纸之上,自己身着大红僧袍,坦胸敞怀,头顶火云,双目圆瞪似怒目金刚,手持弯刀寒芒森森,脚踩地狱红莲,活脱脱一邪神降世临凡,不仅容貌画得栩栩如生,这幅威武异常的神态,更是几跃纸上,令矮个和尚爱不释手,如身临其境,飘飘然忘乎所以。
半晌,矮个红衣和尚才回过神来,伸手拿起画来,又赏玩许久,口口连连叫好,风疏竹在一旁面露笑意,默默不语。
“我这就拿去给二当家的看,你二人先回后院柴房去,待我召唤。”矮个和尚欢喜异常,似乎已经忘记了自称“佛爷”,说完卷起画来,快步走了出去。
见矮个红衣和尚远去的背影,易丁甲深深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对风疏竹一拱手道:“今日多谢公子美言,老朽得以暂且偷生。”
风疏竹微微一笑道:“老伯言重了,些许小事,何足言谢。”
易丁甲闻言,眼生赞叹之色,道:“公子厚施薄报,真乃君子也,他日必得福报,高中状元。”
风疏竹开怀一笑,望了望殿外道:“老伯,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同回后院吧,免生麻烦。”
易丁甲微微点头,二人收好笔墨,一同走回后院柴房,一路上工匠敲打制作之声,监工喝骂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这后院为两间柴房,三间厨房,虽已建好,但不知是何原因,却仍未使用。那易丁甲言明自己熟睡之时鼾声如雷,怕吵到风疏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