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疏竹呼吸微微加重,顿了下又道:“那影惑元神,究竟会在何处破土而出呢?”
了本上人沉默了片刻,方道:“元牝奇迹,乃原始混沌之气所化,其变迁踪迹非我辈中人所能寻觅。”
风疏竹眉头微皱,又道:“如此说来,只能任由影惑元神破土而出,正道坐以待毙吗?”
了本上人微微转过身来,看着风疏竹道:“也非毫无办法,那影惑元神破土之时并不能立化成形,也是其最虚弱之时,为了防备他人乘虚而入,势必会提前寻求庇护。”
风疏竹想了下,眼中灵光一闪,道:“多年来,对影惑昔日部下,上人力劝正道勿要赶尽杀绝,原是有此深虑。”
了本上人不动声色,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佛号,又道:“佛门向以慈悲立本,贫僧只是坚守师门教诲罢了。”说着又道:“风少侠此次为何由前院而来?”
了本上人这一问,真个提醒了风疏竹,便将“听松涛”、遇樵夫之事说了一遍。
了本上人点了下头,道:“螺田山之事,近日已有弟子传报,寺内已派空行法师下山处理。”
“空行法师?”风疏竹闻言脸上一喜。
“不错,就是贫僧的首徒,当年石门镇一役险遭残害,承蒙风少侠援手的空行。”了本上人目露感激之情道。
风疏竹道:“上人言重了,空行法师与晚辈道行本是难分伯仲,当年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了本上人微微一点头,又道:“贫僧有个不情之情,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风疏竹转头侧目,恭声道:“上人但说无妨,力所能及,晚辈绝不推辞。”
了本上人看了眼风疏竹,似是犹豫了下,方道:“贫僧因寺务缠身,想劳烦风少侠,能否前往螺田山助空行一臂之力。”说完,目光中多了几分期待。
风疏竹闻言,爽朗一笑,道:“这有何难,晚辈愿前往螺田山一探究竟。”
了本上人闻言,面露喜悦之色,道:“阿弥陀佛,有风少侠相助,贫僧便可安然落意了。”
风疏竹故作神秘地又道:“不过晚辈可是有酬而往。”
了本上人闻言,不动声色地看着风疏竹道:“贫僧愿闻其详。”
风疏竹抬手指了指门外的天空,笑道:“日过当午,晚辈可是还未用斋。”
了本上人恍然状,笑了下,指了指风疏竹道:“说来说去,是为了蹭贫僧一顿斋饭。”
风疏竹同样陪着一笑,道:“听松涛,品禅茶,只有再吃到了空觉寺的斋菜,晚辈才不枉此行。”
了本上人笑着一抬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风少侠后堂用斋吧。”
风疏竹未再客套推辞,随着了本上人穿过客堂,进入后院的斋堂,举目一看,斋菜水果早已有人准备好。
两人边用斋边叙旧闲聊,直到日昳时分方毕。
了本上人安排人收拾了碗筷,又道:“风少侠一路辛苦,又连夜登山一夜未眠,不如就在此间休息些时日吧。”
风疏竹道:“晚辈还是真想多逗留几日,多吃几顿空觉寺斋饭,可又想尽早见到空行法师,一了螺田山之事。”
了本上人微微一笑,道:“风少侠能以天下苍生安危为先,实属难得。既是如此,贫僧也不好再挽留。”说完,引风疏竹出了后院。
二人相互道别后,风疏竹仍是由小径回到空觉寺前院。
此时的空觉寺前院与清晨时已大不相同,香客信众人头攒动,上香拜佛求卦问签形形色色,寺内更是烟云缭绕,厢房里有些僧人在坐堂益诊,也有些僧人在施粥送药。
风疏竹来到大雄宝殿,见三尊巨佛,盘膝而坐,身高足有五丈开外,法相庄严,慈眉善目,不住点头赞叹,而后又从随身包裹中取出船家老汉的香袋,放于佛前供桌之上,方出殿门,迈开步子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