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空气清新无比,仿佛还带着丝丝的甜味,渗入心底。
石窟入口处的青草野花被冲洗的焕然一新,颜色格外醒目,甚是好看。那条屈曲盘旋的粗大藤萝上,也挂满了水滴,颗颗晶莹剔透,清风吹过,不时掉落几颗,摔到地面上来,溅起微小的水花。
石窿内的柴火已熄,看不到火焰的光亮,只剩下一堆漆黑的木炭,还有从木炭堆里钻出的一绺轻烟,袅娜的飘动着,向上升腾,直到洞顶。
围着火堆静坐的三人中,静尘子首先睁开眼睛,看了看另外两人,便起身走向洞口,打了个哈欠,探着头向外望了望,清新的空气扑鼻而入,顿时驱走了睡意,静尘子小声嘀咕道:“这雨下了一夜,总算是停了。”说完,转身看了看风疏竹与空行,未见两人未有任何动静,便一抬脚,走出石窿外去了。
石窿外,颇为宽敞平坦,地面上低洼处积了些水,形成一个个小水坑,有两三只小鸟,从枝头飞将下来,落到小水坑边上在饮水,看到静尘子走出来,吓得“扑棱”一声又飞上枝头,扯开嗓子鸣叫起来。
清新的空气,伴着清风徐徐,送来山间花香阵阵,难得的惬意,不免让人心旷神怡,静尘子兴致大发,整理了下自己的道袍,面带微笑站定,缓缓起手,打起拳来,与其说是拳,不如说是健身操,只见那拳势柔缓,架势平稳,动作舒展大方,连贯均匀,圆活自然,打到深意处,静尘子神充气满,忘乎所以。
而石窿内,此刻空行也缓缓睁开眼睛,却并未起身,只是看了看洞外打拳的静尘子,拉平了腿上的僧袍,又半闭起眼睛,将手腕上的佛珠轻轻退到指间,用大拇指一颗颗地拈动起来,口中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诵经,也做起了早课。
不知不觉,一炷香时间过去,在石窿外的静尘子边打拳,转过身来,向石窿内望了一眼,兴致勃勃地高声道:“两位道友,不知今日作何打算。”
闻言,风疏竹睁开眼,笑道:“昨夜不是商定,待风雨停了,就去周边走一走吗。”
静尘子听风疏竹如此回答,做恍然大悟状,停下拳来,伸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向石窿内走来,自嘲道:“咳,看我这记性,不过,这蠹窿岭可是号称方圆八百啊,想要找寻到什么蛛丝马迹,还是要费些心思。”说完,人已经走进了洞内。
风疏竹见静尘子走进来,微微一笑,道:“那依道长之见,可有什么好办法。”
静尘子眼中一亮,道:“不如,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各自去查探的好。”言毕,看了看风疏竹,又将目光投向在一旁继续念经的空行,静待其余两人的答案。
风疏竹看了眼空行,笑道:“道长的提议甚好,免得有了遗漏。”
空行闻言,停下手中的佛珠,却未做言语,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两人的如此答复,原本继续向里走的静尘子便收住脚步,似是想了想,又转身出去了,且边走边道:“那贫道就先行一步了,有了消息,再回此处与你们汇合。”说完也不待他人答话,出了洞口,便化作一道剑光,竟自去了。
风疏竹见静尘子如此性急,微微一笑,转回头来,又看了眼闭目不语的空行,方不急不慢的站起身来,迈步走到洞口,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道:“哈,静尘子道长,真是性情中人啊。”
良久,身后传来一声“阿弥陀佛”,空行忽然起身道:“静尘子道长率真直性,倒是方便了大家之间的合作。”
风疏竹闻言,微微转过身去,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稍后又道:“却不知,这蠹窿岭的诸般疑点,空行法师又想如何查起?”
空行收起佛珠,向风疏竹走近了一步,若有所思地道:“阿弥陀佛,贫僧认为这蠹窿岭又不同于螺田山,怕是要费一番周折了。”
风疏竹眼内一亮,眉毛维扬,凝视着空行道:“风某,愿闻其详。”
空行微微一侧身,轻轻一抬手,指向洞外道:“蠹窿岭,不光是正邪两道对立,更多了魔界内部各门派间的厮杀,而且是绝不留情的厮杀。”说着嘴角抽动了两下。
风疏竹轻叹一声,道:“是啊,原本他们间的消耗,我们求之不得,可此时此地,又着实令人不安。”
空行轻叹一声,接着道:“魔界各派间,各派与蠹窿老妖间,蠹窿老妖又与地心神秘力量间,唉,真是千头万绪。”
风疏竹接过话头道:“此刻那蠹窿老妖,怕是还沉寂在旧事回忆中,从他身上是得不到什么答案的,这也就逼迫我们,不得不从魔界各派间查起了。”
许久,似陷入深思的空行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接着笑道:“这一点,静尘子道长确实比我们干脆得多,少去许多啰啰嗦嗦的顾虑。”说完,两人同时开怀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风疏竹却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盯着空行,顿了一下,才道:“空行法师,有些事,风某一直想找机会向你了解一二。”
空行闻言,又见风疏竹一脸严肃,神色略微一怔,马上道:“风少侠但问无妨,贫僧知无不言。”
风疏竹抬臂,一摆手,笑道:“法师言重了,风某想了解的,并不是什么门派内部秘密,而是那螺田山一役后,在官道旁的小茶摊,空觉寺众僧人究竟遇到了什么?”
空行听风疏竹如此一问,身子明显一震,脸上肌肉抽动几下,接着缓缓闭上眼睛,面生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