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些受了重伤的师弟是活不成了,空行痛苦万分,仇恨占据了一切,压倒了所有的情绪,决意与血焰兽同归于尽,但却被人一把拉住,一名受了轻伤的师弟,痛苦地哀求道:“大师兄,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快撤退!能多带走一人,就带走一人。”这一提议得到众人赞同,接下来便由已经受了伤的弟子,掩护行动灵活的弟子撤退。
看着众师弟大义凛然,如飞蛾扑火般的向怪兽扑上去的身影,空行与得以撤退的众人,含恨远去,双眼似被什么遮挡了一样,逐渐朦胧起来,那些火光、晃动的身影逐渐模糊成一片……
“在众师弟舍命抵挡下,贫僧与五位受了七煞天罗镜之毒的师弟,反而侥幸逃了出来,贫僧真是无用。”说道此处,空行已是泪流满面。
风疏竹轻叹一声,面带同情之色,道:“法师不必过于自责,事发突然,谁都有措手不及的时候,当时能在如此危急时刻,想到与血焰兽游斗,可见法师的智慧还是非常人可比。”
空行拭了拭眼角的泪,唉声道:“唉,风少侠不必如此安慰贫僧了,再算上螺田山一役,空觉寺损失惨重,贫僧确实有是失察之责,枉费了师尊的一片苦心。”说完暗自神伤。
风疏竹见一时无法劝解空行,又回忆起当日看到的惨相,沉默了片刻,方道:“那些怪人和血焰兽,之后再没出现过吗?”
空行情绪稍事和缓,摇了摇头,缓缓道:“至今也未发现其踪迹,他们好像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了一样。”
“以风某之见,那个鬼面长袍人是唯一开口说话的人,按他的说法,他们应该是一个教派,而且有自己的教主。”风疏竹眉头微皱道。
空行点点头,道:“风少侠说的不错,贫僧能感受出来,那个鬼面长袍人,是唯一与我们类似的人类,其余的,至少不是中原人。”
风疏竹看了看空行,问道:“那,现在空觉寺对此事……”
空行握了握拳头,两腮紧咬,太阳穴鼓起很高,道:“遭此惨祸,空觉寺断然会一直追查下去。”
风疏竹闻言,放心地点点头,半晌,方道:“如有机会,风某倒是想见识下那流血后会燃烧的血焰兽。”说完,目光再次转向洞外,仿佛在感慨,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实难洞彻全貌。
许久,身后传来空行平和的声音:“阿弥陀佛,如有消息,贫僧一定告知风少侠。”
风疏竹却并未回头,而是依旧看着外面,道:“静尘子道长,此时也不知身在何处了?”
空行走上前来,也看向洞外,道:“不如,我们也出去走走吧。”
风疏竹轻轻点点头,未开口说话,但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涌来,仿佛这八百里的蠹窿岭,化作一座巨石,压向自己的脊梁。
恰好此时洞外,一只白色的蝴蝶翩跹飞来,在娇艳的花丛中扇动了几下翅膀,做了些许的徘徊,如同一个美丽的女子,她迎着风,没有丝毫的留恋,如同在故意隐匿心迹,躲着风疏竹的目光,飞入了远方的晨雾里,那晨雾像许久前一个早晨的晨雾一样,吞噬了她,留下一片决绝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