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路易斯大教堂、弥撒大教堂、主曾临大教堂、巴戎寺、婆罗浮屠、麦加大清真寺......
所有宗教类建筑都人满为患,信徒们拥挤在教堂的每个缝隙里,双手合实,口中吟唱的经文,默默向上帝、佛祖和真主等神明祈祷。
他们乞求万能的神明能垂下目光看一看即将遭受苦难的人间。
因他们的怜悯而现出神迹拯救世人。
“都世界末日了,你为什么还不接受我?!”一个衣衫凌乱的男青年从公司办公室追着一个美丽的女孩跑到大街上。
大街上到处都是乱象,抢劫的,打砸的,疯狂按汽笛的......
女孩眼底含泪,神情惶恐,她要回家,她要找妈妈。
城市太大,军人们只能够控制主要干道,偏僻的道路照顾不暇,巡逻的军人距离这里还有一百多米。
“抓住你了!”恶魔般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一双手臂从身后牢牢锁住她的腰,把她扑得一个踉跄。
她用弱小的力气挣扎,根本无法挣脱,两只细足高跟鞋在挣扎中被踢落。
这个男青年抱起她,当场把她按在一辆汽车的车前盖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女孩大声尖叫,两只手向前推,试图阻止男青年的暴行。
但她这样的姿态,反而更加刺激了男青年的shòu_yù。
男青年狠狠地亲了她一口,然后伸手撕她的裙子......
“啊!”
旁边飞来一脚,男青年惨叫着侧飞了出去。
“老子在外面闯荡这么些年,最瞧不起欺负女人的!”
一个光头男人狠狠地踢男青年,踢得他惨叫连连。
女孩惊魂未定地靠着汽车看这一幕,她的裙摆破烂,春光外泄。
“你们这些人模狗样的东西!怎么着,世界末日就现原形了?!”
打了一会儿,他打累了,扭头看女孩。
女孩身体轻轻哆嗦了一下,她抓着裂开的连衣裙,害怕地向侧面退。
光头男人皱眉道:“站住!”
女孩吓得一动不敢动:“你、你要干嘛...”
“不说句谢谢吗?”光头男人不满地说道。
女孩颤巍巍地说道:“谢谢...”
她从小就生活在文明的光芒下,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失了方寸,手足无措。
“这还差不多,等着,哥给你找个外套!”光头男人往外跑了几步抓住一个一米八大高个,拔下他的外套回来交给了女孩。
女孩个子低,外套的下沿正好盖住屁股,遮住了不该露的地方。
“快走吧妹子,外面现在乱,别走小道,走人多的大道,那些人渣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对你做什么。”
光头男人拍拍女孩的肩膀,目送她离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二十四个小时的刻度渐渐消失,齿轮缓缓转动到了最后一个小时。
“谁能救救我们......”
“求求你们,开门吧,让我儿子进去!”
“我们也是人,为什么他们能进,我们不能进?!”
“摇号就是个骗局,人都是内定的!”
“开门!放我们进去!”
咚咚咚——
石块、啤酒瓶、砖头砸在避难所三米厚的合金门上发出低沉的闷响。
程鑫背靠着合金门,沉默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他能开门,但是他知道绝不可以这样做。
他还知道,再过不了多久,门外这些人都会死,程鑫不知道如何能够安抚一群愤怒的、将死之人的情绪。
程鑫的心情无比沉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门的另一边,做一个观察者和聆听者,陪伴他们度过最后的时间。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城市广播系统突然启动,一个令人们感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
这个声音不如以往在电视中那么冷漠,那么公式。
这个声音磁性而有力量,充满了感情,掷地有声。
“我是xxx。”
“我向党、国家、全体人民保证!”
“我永远与人民同在!我不会撤离!”
俯瞰全国,五百多个城市,汹涌的人潮,无数喧闹的声音,在短短几秒钟内突兀地低沉了下来。
人们停下挥舞旗帜的手,停下冲击避难所的脚步,停下混乱的思绪。
他们交头接耳:“刚刚是xxx在讲话吗?”“xxx说他不会撤离?”“真的假的?”
人们停下来,他们想听xxx继续说。
广播中的声音没有消失:
“现在我就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静静等待,等待灾难到来的那一刻。”
人们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在思考,世界上究竟什么最可怕?”
“是死亡吗?”
“不,死亡只是一种自然规律,没有人能永远活着,现在也不过是提前了一些而已。”
“真正可怕的其实是我们所珍视的人和物被剥夺。”
“看看自己的妻子、丈夫,看看自己的父母、孩子,失去他们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人们彼此相望,心中莫名悸动,许多人当场哭了出来。
不错,他们的恐惧、绝望、疯狂不只为了自己,更多为了那些自己所爱之人。
“我刚为自己泡了一杯热茶,就在桌子上,等它稍凉些,我就端着它坐到阳台的躺椅上去,享受清新的空气和悦耳的鸟鸣。”
“死亡不可避免,我要死得得体一些,大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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