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恭子再这段时间的相处里早已习惯了千落神威的压力,所以在见到敦贺莲的时候能够很快地反应过来。
但是敦贺莲就没那么好运了。
本来难得能够早点回来休息一下,开门的时候,自己公寓对面长期不住人的房间有开门的声音,哪怕他并不好奇,甚至早就知道里面住的人是谁,还是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下。
对面的房间走出了两个人,后面的那个还没看到,光来得及看清走在前面的这个戴着墨镜的人的身影,连脸都还没看明白,就被对方莫可名状的压迫感给震住了。
于是敦贺莲就发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一般,只剩下本能下意识地微笑示意,甚至连最上恭子叫破了他的身份都没有听到——从这点来说,敦贺莲跟文森特有的一拼,都是职业病无药可救的一类,都这种时候还记得保持形象。
千落对这个世界的名人基本都不熟悉,所以就算最上恭子已经把那个大名鼎鼎的名字给喊了出来,他依然不知道自己对面的人是谁。
不过……这个气息倒是有点熟悉……
灵魂与血脉没有任何联系,靠灵魂无法分辨对方的身份,但是假如是相同或是亲近的血脉,他们气息的相似之处在千落眼中却是非常明显。
啊,想起来了,这个气息不就是之前文森特那个来探班的老朋友——
“库.希斯礼是你什么人?”既然已经确定和自己认识的人有联系,那么千落也就不客气地直白问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
库.希斯礼这个对敦贺莲来说过于敏感的名字一被千落说出口,敦贺莲立刻就清醒了过来,然后眼神犀利地看向了千落,开口就是对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过于失礼的质问语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房子应该是伯纳德先生的吧?你们是谁?”
千落对于敦贺莲的态度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实际上无论别人对他是怎样的态度,千落都不会在意,这也算是另一种的一视同仁——他唯一一次不满别人的态度,还是为了切尔贝罗对沢田纲吉的无礼。
“文森特已经把这个房子送我了……你认识他?”千落反问。
这个叫敦贺莲的负面情绪也好浓诶!
敦贺莲沉默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
就在敦贺莲脑子疯狂地转动着试图分析千落的身份,以及搞明白千落和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千落再次开口了。
只见千落淡定地说:“我只是随口一问,不回答就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然后又扭头对最上恭子说,“咱们走吧,我想吃冰沙。”
敦贺莲:“……”
——不要这样!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来戳别人的伤口然后你又一走了之?!我满脑子疑问啊!至少解惑了你再走啊!
“啊?哦。”最上恭子在察觉到气氛不对的时候就恢复了正常。看看没事人一样的千落,又看看对面一脸阴沉的敦贺莲,恭子突然有些同情对方。
恭子早就看出来了,千落根本就是随口问的,但是也不知道就戳到敦贺莲的哪根神经了把人家弄得这么警惕。
最重要的是,敦贺莲明显有很多问题想问,然而很显然千落却是没打算有任何解释。
虽然最上恭子也的确有些好奇千落说的人是谁,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嘴比较好,所以就跟在千落的身后走向了电梯。
敦贺莲也没有追问,就是站在他们身后冷冷地看着千落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间。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通过来电显示敦贺莲已经知道了是谁打来的电话。他面色不渝地接起电话,尽管依然没从负面情绪中挣脱,但是语气已经恢复了温和:“喂?宝田社长,什么事?”
“莲啊,有件事和你说一下。文森特的房子不是在你对面吗?最近可能住进去别人,他的身份大概有点特别,如果不小心遇上了,你别和他起冲突……”
敦贺莲听到这里,突然就笑了,笑得特别灿烂:“宝田社长,他和库.希斯礼是什么关系?”
电话另一边的宝田罗利沉默了几秒,然后有些艰难地开口:“啊……看起来你们似乎已经见过了?”
“你电话打过来的前几分钟刚见过。”敦贺莲微笑着,语气却有些危险,“他问我,库.希斯礼是我的什么人。”
宝田罗利听得毛骨悚然。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保津周平——也就是库.希斯礼,应该只去过文森特那边一次!但是听千落的语气,却好像知道这个理应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敦贺莲与同样是只见过一次并且没有深交的希斯礼有关系似的!要知道敦贺莲尽管不至于和他父亲长得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但也没有像到只见过这两个人一次的人就能看得出来的地步!
敦贺莲是保津周平的孩子这件事应敦贺莲的要求,知情人都是保密的!不然媒体早就翻天了!
敦贺莲没有催促宝田罗利回话,只是先开门进了房子锁上门,因为他没有在家门口傻站着打电话的习惯。
不过都等他放下东西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了,宝田罗利还没吱声的话,就算是敦贺莲也有些不耐烦了。
“喂?宝田社长?”
宝田罗利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啊……!哦,他跟你父亲见过一次。”
“一次?那他怎么就知道我……”敦贺莲明显不太相信。
宝田罗利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他很诡异,你和他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