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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后,她迫不及待的打开布袋手指伸进去,冰冰凉凉的,取出来一看,人高兴了。
也算是他有心了,就算是他从垃圾堆捡回来的,她也喜欢。
第二天一早喊嗓时她就带着,然后各种找机会展示给吕丛看,吕丛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干巴巴的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江河也看见了,说从来没见过,问她什么时候买的。
她说是昨天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送的,这句话,说给江河是假的,说给吕丛是真的。
这也是她唯一对江河撒过的谎。
吕丛站在一边面不改色,心却磕一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三个人的关系又恢复到了任真缠着江河,吕丛孤身一人。
但仅限于白天的时间,江河高他们一级,自然作业也会多他们一些。
每次写完作业,任真还是会先就近去找吕丛。
要么给他塞颗糖,要么…给他塞颗糖。
他已经有半抽屉的糖了。
7月半,学校放假了。
鬼天气天天晴,这样的太阳晒了个子肯定是不会长,搞不好还会缩。因为出汗太多,人缩水了。
任真除了必要的时候会走出去,否则就跟门口被设了结界一样,一步也不往出踏。
罪恶的夏天,没有什么是让人喜欢的,燥热的太阳,闷热的空气,无止尽的蝉鸣,赶不完的蚊子…
但有一点倒是让任真能稍解心中怨气,就是每天可以吃一根棒冰。因为唱戏的人嗓子很重要,姥爷不让他们吃太多的生冷辛辣。
一年也就这两个月能放肆些。
以往,都是兄妹俩躲在屋里,江河总会把长的那一截给她吃,虽然也就只多了一口,但哪怕是一口,江河也会让给她。
可如今,隔壁…还有个吕丛。
江河一般是不会管他,反正姥爷说过了,吕丛在这里不要拘束,想吃什么干什么,自己弄就好。
但他基本不,在他心里,这是别人家。
所以,棒冰他还没吃过一口。
……
江河因为师傅不在悦欣园,所以每年寒暑假,他都会在师傅那里学戏,早上去晚上回。
任真闲来无事,吕丛便成了她最好的骚扰对象。
“吕丛,吃糖吗?”
“吕丛,喝水吗?”
“吕丛,吃棒冰吗?”
吕丛:“……”
那个窗口就像个4d屏幕,一会儿一个节目。
一天,任真手上捏着根棒冰正准备去找吕丛解闷儿,半路遇见管家爷爷和姥爷。
姥爷揉揉任真的脑袋,说天儿热让她赶紧回屋待着。大人们走了,任真却停在道中间迟迟不离开。
她刚听见他们的聊天内容,说要去玲珑阁。
玲珑阁是安置江家祖祖辈辈戏服的地方,那里一般不会让人进出,只有姥爷和管家爷爷可以。
任真来这里三年了,也只在姥爷的陪同下进去过一次而已。
那间屋子通风采光都非常好,大大小小的戏服上下两层,有一部分特别宝贝的还专门用特制的加厚玻璃框着。
以往不少博物馆上门想出高价卖回,姥爷都统统婉拒了。
玲珑阁。
管家把电闸拉下,指着一处:“老爷子你看,这一块儿电路要换了,不然危险。”
姥爷凑近看了看,点头说:“好,明天找工人师傅过来看看,顺便把整个悦欣园都查一下。”
江南气候潮湿,整个悦欣园的电路都一再列为重点查护对象,毕竟园子里全是木质结构,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手里的冰棒已经化了一半,任真手心湿漉漉的。
她好想去再看一眼,上次根本没看够。
可是…姥爷这关着实难过。
吕丛已经习惯她每天来的时间,今天却迟了好一会儿。
人按捺不住了,想出去又觉得没面儿。
作业反正是写不下去了,他拿出这些日子她骚扰他时写的小纸条一张张翻看起来。任真的字写的确实是字如其人。
清秀端正,一笔一画毫不马虎。
吕丛正看着,突然一根棒冰从窗口支进来。
两颗杏仁眼亮晶晶的:“吕丛,要喝棒冰吗?”
吕丛慌张把书扯过来盖住纸条,看着沾满水珠的棒冰迟疑:“它怎么了?”
任真嘿嘿一笑:“牺牲了。”
吕丛摇头:“我不想吃,你吃。”
任真却不收手,看着他:“可我想吃带冰的,冰箱里只剩一根了,姐姐要晚上才能买回来。”
吕丛:“……”伸手接过棒冰,都成温的了。
任真在身上擦擦手,顺着墙边晃晃悠悠缩了下去,吕丛莫名其妙看着。
今天的她看起来又跟过六一似的心事重重,人坐在走廊上在太阳底下暴晒着,一双白嫩的小耳朵没一会儿便红彤彤的,脖子背后也发出一层细细的汗。
吕丛把一管子温糖水丢桌上走出去:“怎么了?”
任真回头,可怜的表情和上次如出一辙。
“你知道玲珑阁吗?”她问。
“知道。江家藏戏服的地方,我去看过。怎么了?”吕丛靠近一些,伸手捞起她一只胳膊,不动声色的把她往阴凉处拽了拽。
任真两只小脸蛋粉红粉红的,突然牵起吕丛衣角,吕丛人愣了愣,低头看她。
“我也只看过一次。”
吕丛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再去看看,但大人不让。
其实,他也挺想再去看看的。
……
“等江河回来了,我们俩去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