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然哪遇到过这种场面?她是个只知道学习读书,做饭、侍候爷爷奶奶,捎带着管管两个弟弟的女孩。家与学校两点一线,就是她的全部生活。她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很知足。现在她心里在暗暗自问,平常这些外面的事是不是太依赖秋生了?自己经常骂秋生在外面瞎玩胡闹,现在看来秋生也没什么不对。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现代社会已不允许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幸好还有妈妈在,张秋然赶紧躲到妈妈身后,天塌下来有妈妈顶着呢。呵呵,女孩有女孩的好处,觉得自己不行了可以叫妈妈出来,要是男孩这样做得让人笑死。
围观群众也没觉得张秋然躲到妈妈身后有什么不对。小然然一向如此,遇到外面的事都是躲到妈妈身后,妈妈不在甚至躲到弟弟身后。张秋然羞红的脸蛋灿若云霞,明艳不可方物,还有些许腼腆,些许害羞的娇态。让在场的人都看傻了。
当然,也有人大大的不满意大大的鄙视张秋然。这就是李秋同小同学。明明是打了大胜战,明明是将几个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打服了,打得向姐姐鞠躬赔礼。这让做为弟弟的李秋同同学感到倍儿有面子,感到腰板也硬了腿也直了,一口气上他个十八二十八层楼都不喘气了。可是这个老姐倒好,躲到妈妈身后去了,李秋同登时觉得脸上无光。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没出息的老姐呢?
满腔的郁闷要找地方出作,否则要把李秋同同学憋死。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操守仁,说:“你不是要向梁老师道歉吗,傻不拉叽的站着干嘛!”秋同是在发泄郁闷嘛,口气当然不善。可是梁司琪听了儿子这样说话大吃一惊,这孩子怎么这样?她可以容忍贫穷容忍平凡,但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没有教养没有礼貌。
一道严厉的目光扫过来。秋同知道坏菜了。他最怕妈妈这样的目光,他能读懂妈妈目光中所蕴含的内容。妈妈的目光严厉中其实包含着失望与哀伤,还有深深的自责。
秋同老老实实垂手站立,嘟着嘴嗫嚅着:“妈,这位操先生要向您赔礼道歉。”
“向不向我道歉无所谓,”梁司琪严肃地对秋同说:“现在你必须先向这位操先生道歉。”
操守仁听了吓一跳,比刚才激烈的打斗还可怕。秋同的口气在他听来一点没觉得什么。他是流氓出身,流氓嘛相互间说话不太讲究。他就弄不明白梁老师要儿子给自己道歉是什么意思,是好事还是坏事。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梁司琪随时不忘教育儿子:“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基本道德文明素养。无礼表面是侮辱了别人,其实是侮辱了你自己。哪怕面对你的敌人,你可以像勇士一样去战斗,但不要去羞辱他。勇士的战斗与流氓的打架有本质的不同。这种不同表现在哪些方面?现在没时间,以后我们再说。现在为你的无礼向这位先生道歉!”
梁司琪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就是这种平淡中却透出无比高贵的气质。这种高贵不是一个人勤奋就能修炼来的,它需要一个家族几代人的努力积淀。梁司琪与梁司剑就是继承了梁家的傲骨铮铮。尽管他们母亲极力的干扰,也不能破坏他们骨子里的泰山压顶而不弯腰的高贵气质。
梁司琪的这种气质彻底折服了操守仁。他哪里见过真正的经过数百年传承的大户人家底蕴十足的高贵?恍惚间听到秋同的道歉,慌忙摆手说:“没事,没事,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该道歉的是我。我,我——”
操守仁话没说完就听见“扑通,扑通”两声响。定睛一看却是两个保镖朝梁老师跪拜敬礼。两个保镖向张秋然鞠躬赔礼,张秋然却躲到妈妈身后。两个保镖理解张秋然的这种小女儿作法。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在外面混的再好,在妈妈面前也是小孩。何况张秋然确实还是个孩子。
话虽是这样说,但毕竟张秋然没有接受他们的赔礼道歉。张秋然不接受,那向她母亲道歉也一样。而且她母亲是老师,他们可以用武者最真诚的方式道歉。拜天拜地拜师父,一直是古典武术流派秉承的传统。与普通人不同的是将拜父母改成了拜师父,这不是说父母不拜了,而是将师父看的很重而已。
李天放双手撑地低着头说:“李天放、徐学兵粗莽无礼,冒犯梁老师及各位同学,罪该万死。请梁老师降罪处罚!”现代社会一般人害怕看见别人对自己下跪。要是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肯定是急忙叫两保镖起来有话好好说。梁司琪没有叫俩保镖起来,坦然的接受着他们的跪拜。
自从知道两个大孩子不是普通人,梁司琪就开始搜集这方面资料研究。那时没有互联网,搜集资料没现在这样方便。不过还是让梁司琪了解了一些古典武术流派、门派,以及修习古典武术之人的禁忌、规矩、习惯,还有一些古老的传说。所搜集的资料中还包括很多有关剑仙、修真的内容。
这些古武、修真之人的规矩、禁忌看起来神秘,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古代社会的一些习俗。整个社会在前进,许多古代习俗也被废除、放弃或遗忘。只有这些古老的门派或世家传承了下来,并做为他们的lún_lǐ道德和价值观一直坚守着。
梁司琪已经大致猜测出了这两个保镖的心理活动。他们看出了然儿的功夫明显比他们高。明师才能出高徒,明师一般辈份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