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氏的出彩也只是那一瞬间,在场的福晋虽然性情直爽,但也都是有脑子的。
看她那身寒酸的衣服,不管她的表现多出彩,就凭这出身,也不能引起大家的重视。
“钮钴禄家的格格说的不错,赏。”
景惠是个心中有成算的,她想为难一个人,那方法可多了去了。旁边的丫鬟起身,拿起一小袋银锞子,轻移莲步俯身交给钮钴禄氏·金珠。
金珠变了脸色,就银子做的这玩意,这是在打发叫花子,
刚才众人的眼神齐聚在她身上,那种赞同和瞩目,隐隐让她有了梦中皇太后的感觉。如今这荷包,却无情的将她打回现实。
她不会是个五品小官家的嫡女,怕是这些福晋身边的奴才,吃穿用度都要比她好。
常年作对,银珠最了解她的嫡妹。眼珠子一转,她拉了下嫡母。
钮钴禄福晋瞬间反应过来,即使再少那也是主子赏的,由不得他们不满意:“多谢福晋赏赐。”
好在金珠也跪在地上,景惠也懒得在这点小事上,再跟她多做计较。
反倒是周围的福晋们,见简亲王福晋如此,心中早已有了成算。再看那格格一言不发,先前的好印象,更是消弭的一干二净。
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老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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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可不只有那么一盆姚黄。
对于寻常人家,这些珍奇牡丹是名品。可对于简亲王府来说,那不过是一盆稍微好看点的花罢了。
魏紫、欧碧、赵粉等也纷纷被搬上来。不仅怒放的花美,花瓶也是能工巧匠特意烧制,有些甚至是前朝流传下来的古董。
自老简亲王过世后,简亲王府还是第一次有如此盛事。
来往众人,再次看到了铁帽子王王府的底蕴。
“也亏景惠爱侍弄花草,今日咱们才有这奇景看。”
张佳氏冷笑一声,笑怡似乎没听到般,继续说她的:“牡丹就是漂亮,可惜我天生不懂这些。”
这几年守孝,景惠很少出门应酬。张佳氏的秉性她只是耳闻,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她所在的瓜尔佳府,与笑怡额娘出自一脉,向来家风严谨,生平第一遭见这种人,她有些惊奇。
见笑怡不理会,她也不会上赶着跟这种人置气。
“这有什么难的,等回去的时候,我给你每样装上几株。这东西,一般花匠们都会侍弄。”
“还是景惠明白我的心,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淑莹也在一旁打趣着:“笑怡这人,就是稀罕好东西。”
“婶母养的花好看,瑶儿也喜欢,五伯母肯定也喜欢。”
“还是咱们瑶儿聪明,一下就把我这心思看出来了。”
有瑶儿活络着,张佳氏终于被彻底忽略了。景惠突然发现,比起刚才银锞子打赏人,这种无言忽略把人气的牙痒痒更加爽快。
“每人都有,哎呀,看我这辛辛苦苦一年,全都便宜了你们俩。还有廷芳那,她身子重不好接近这些,送几株远看着也是好的。”
三大一络,一旁的茉雅琦有些难过。如果额娘在的话,她肯定也会跟瑶儿一样,被千娇万宠。
可惜,不过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保护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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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内气氛热闹,外面也差不到哪儿去。
历年的赏花会,也是变相的交际项目。自打满人入关后,女子渐渐失了打马上街的风俗。
但满人女儿向来珍贵,所以汉人的赏花游园就被借鉴了来。不同于汉人的中规中矩,此处相对比较自由。
“瑶儿也跟着你姐姐去玩吧。”
瑶儿伸手,搭在茉雅琦手上。被忽略的张佳氏终于受不了了。
她起身说道:“我也去瞧瞧简亲王福晋养出的这牡丹,同宫里奴才们种的有何不同。”
孩子们都已走远,四处也无人。笑怡拉住景惠的手臂:“物似主人形,景惠养的自然有一番雍容。听说去年大嫂侍弄了几盆兰花,最后全都枯死了?”
景惠一个没忍住弯起唇角,有些惊讶的问道:“这可是真的,虽然想养出好看的兰花比较难,但按时浇水一般不会死的。笑怡,你不会是在说笑吧?大福晋,不好意思,咱们满蒙儿女说话就是直。”
淑莹堵住了张佳氏要张开恶的嘴:“简亲王福晋真是客气了,我说话比你还直。额娘和太后都说这是好事,他们不喜欢那些弯弯绕。”
你一言我一语,张佳氏毫无开口的机会,只能甩帕子离开。
待她走出去,三人相识,捂着肚子笑起来。
“淑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淑莹朝紫禁城的方向拜一拜:“都是太后和额娘教导有方。”
望着面前的愉快的两人,笑怡仿佛回到了出嫁前。她、廷芳、景惠自小关系就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这样在对方家里聚一聚。
如今时光流转,所幸,他们还能保持昔日的那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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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刚好,跟在淑莹身后的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
“主子,不好了。”
“咋咋呼呼的,怎么回事。”
小丫鬟脸色酡红,喘着粗气说道:“主子,大阿哥落水了。”
大阿哥三个字,直接牵动着三位“大阿哥亲额娘”的神经。
“怎么回事,快带路。”
起身往前面赶着,三人也终于从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丫鬟口中得知了进一步消息。
是弘晊玩闹时,不小心落进了水里。笑怡和景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却更加紧张。
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