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满脸痛心,胤礽心中也微微起了波澜。他是太子不假,时下正在监国也是真。但满朝的文武大臣,大部分可都都是皇阿玛的人。所以在政事上,他是小心再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平安渡过这一段,等到皇阿玛回京就是胜利。
平素这样做倒是很好,但这次皇阿玛留下了大哥。自他在京中坐镇,就一直在扯他的后腿。他倒是想找皇阿玛诉苦,可有明珠帮衬着,大哥现在就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根本就抓不到他的确切把柄。
一扫桌上的折子,淮河水患要求赈济。关于赈济方案就有好几个,这几天朝里一直在争执着。他主张将此事上报皇阿玛,却又被索额图暗示压了下来。他劝诫自己,如果事事求皇上圣裁,那要他这个太子监国何用?到时候难免会给皇上留下懦弱不堪的印象。
一瞬间胤礽心中止不住的升起一股怨恨,好在他还有数,“舅公这是说的什么话,孤如今在京城监国,哪能贸然跑去谒陵。何况四弟也去了,皇阿玛定是派四弟代孤前去。”
胤礽越说越有信心,四弟一直是忠于自己的。年后四弟被封为郡王,他可是长舒了一口气。大哥那边的八弟不过是个贝勒罢了,他怎么都要比大哥强。
“太子爷说的是,只是奴才怕四阿哥这一去,会起二心啊。”
这话胤礽可不爱听了,宫中这十来兄弟,老四可是对他最亲的。索额图如此说,是在怀疑他看人的眼光么?
“舅公放心,爷相信四弟。”
索额图听他那坚决的口气,叹了口气没有多言。太子终归是太天真了,前几年大阿哥不也对他毕恭毕敬。几场仗打下来,人家就自称大千岁,想着自立门户了。
“那三阿哥那边?”
“就一个四弟必不能全部代表孤,皇阿玛派读书最好的三弟去,两个人也是妥当。”
送走了索额图,胤礽看了半天奏折,却始终静不下心来。能被康熙皇帝喜爱这么多年,他凭借的不是嫡子的身份,而是自身的优秀。索额图能想到的,他也想的差不多。
康熙曾经说过,太子是最像他的儿子。这份像不仅是指外表,也有性格的原因。胤礽充分继承了康熙的多疑,他开始怀疑起来。四弟现在是郡王了,如今他也什么都不差。
虽然乌雅氏那样,他几乎没有机会。但惠妃娘娘当年也只是个庶妃啊,比起他的额娘赫舍里氏,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大哥如今还不是咄咄逼人,一直盯着他太子的位置。
四弟,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
毓庆宫中,太子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
而巡幸塞外的队伍中,笑怡这两天的日子格外舒心。三阿哥也去拜谒了,闲来无事廷芳经常过来找她。五阿哥在车上呆的时间不多,所以淑莹也顺便凑了过来。
笑怡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小箱子,里面正是众人在京城玩的叶子牌。
长路漫漫,此次巡幸康熙并没有带高位妃嫔,只带上了几个受宠的贵人。各自的婆婆没跟着,她们也不必去给贵人请安,所以三人玩的很惬意。
尤其是淑莹,她格外喜欢喝笑怡带来的酸梅汁。
“这东西酸酸甜甜的,夏天喝真是舒坦。笑怡你这好东西还真多,以前也不拿出来给咱们用。”
笑怡给她满上一杯,“瞧你这记性,去年我拿出来过,你不是嫌弃酸掉牙,说比不上热奶|子好喝?”
“有么?”
“怎么忘记了?我看你不爱喝,就没拿出来给廷芳用。不信问你身后的丫鬟,那次她就跟着来着。”
淑莹身后的大丫鬟微微点头,这下她彻底噎住了。
“说来也是,以前我是一点酸都碰不得的。只是这次,可能是你兑的糖多了,总之我觉得格外好喝。”
“我赢了,拿钱来拿钱来。”
两人说话的时候无意识的出牌,不知不觉间竟被廷芳赢了去。懊恼的拿出一片金叶子,笑怡开始洗牌。
“廷芳都赢半天了,咱俩今天这运气真差。”
“是啊,再赢下去,我就没钱给俩侄子压岁钱了。”
淑莹捧着金叶子,一脸心疼的模样,逗乐了笑怡和廷芳。尤其是后者,小手一挥把面前的金叶子分成三堆。
“今个儿本福晋高兴,人人有赏。”
笑怡假意福了□,“小的谢三福晋赏赐。”
淑莹也有样学样,马车里传出愉悦的笑声。
“行了咱们也注意点,皇阿玛还在前面呢,要是让他知道咱们躲在车里赌钱还不知道怎么想。哎,爷们不在,也不用守京里那堆规矩,这日子还真是舒心。”
廷芳说着,笑怡也是感慨万千。四爷走了两天了,这两天是她七年中最舒心的日子。虽然思念在宫里的一双儿女,但她也知道有贵妃照看着,有她留下的人看着,他们肯定会安然无恙。
每天吹吹风,偶尔烦了还可以出去跑跑马,现在的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
“咱们爷明个儿就回来了。”
廷芳也耷拉下脑袋,“哎,趁着清闲赶紧再打两圈。等到明个儿,咱们可没这机会了。”
御帐中的康熙,正在吃着葡萄。王贵人坐在他边上,用水嫩的手指一个个得剥着。去完皮再用特制的小银钩,一下把核给勾出来。享受着塞外清凉的天气,吃着美人剥的葡萄,真是再好不过的享受了。
“你想不想跟他们那样,去打叶子牌?”
王贵人条件反射的摇摇头,她只是一个知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