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鱼儿、铁心兰和张菁三人纷纷辞行。
小鱼儿与铁心兰一路。
张菁则自己一个人骑着樱桃走了。
临走时,小鱼儿还放狠话,下次见面定要让小仙女好看。
至于结果如何嘛?
嘿嘿……
又过几天,陈北落和白子逸两人也离开了大草原。
桃花也看明白了,她是留不住她的北落哥哥的,她又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因此只能看着陈北落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天际。
陈北落两人刚离开大草原,便分道扬镳,并约好三个月后在杭州相聚。以白子逸现在的武功和智慧,陈北落并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白子逸骑着马,慢悠悠走了。
陈北落则施展轻功直奔龟山而去,他要去见两个很有意思的人。
不过两三日的光景,已来到了湖广地界。
黄昏,又是黄昏时分。
陈北落停了下来,脚下是个山坡。
夕阳满天,山坡上繁花如锦,髣髴图画。
极目望去,大江如带,山坡后一轮红日如火,夕阳映照下的江水,更显得无比的灿烂辉煌。
只见红花青树间,有亭翼然,一缕流泉,自亭畔的山岩间倒泻而下,飞珠溅玉,被夕阳一映,更是七彩生光,艶丽不可方物。
陈北落转过这小亭,便瞧见一面石门藏在山岩边的青籐里。
他毫不迟疑,走入了那已被苍苔染成碧绿色的石门。
石门之后,洞府幽绝,令人忘俗,人行其中,几不知今世何世。
陈北落走了片刻,入洞已深,两旁山壁,渐渐狭窄,但前行数步,忽又豁然开朗,竟似已非人间,而在天上。
前面竟是一处幽谷,白云在天,繁花遍地,清泉怪石,罗列其间,亭台楼阁,错综有致。
远远一声鹤唳,三五白鹤,伴有一二褐鹿徜徉而来,竟不畏人,反而似乎在迎接着这远来的佳客。
那白鹤衔起陈北落的衣袂,似要为他带路,陈北落任由着白鹤领他走向青石路上,繁花深处。
但见前边一条清溪蜿蜒流过,溪旁俏生生坐着个人影。
她垂头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向水中的游鱼诉说着春青的易逝,山居的寂寞。
她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一袭轻衣却皎白如雪。
陈北落静静地看着她,白衣少女忽然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
她不回头也罢,此番回过头来,满谷香花,却似乎顿然失去了颜色。
只见她眉目如画,娇靥如玉,玲珑的嘴唇,虽然嫌太大了些,广阔的额角,虽然嫌太高了些,但是那双如秋水,如明星的漆黑眸子,却足以弥补这一切。
她也许不如铁心兰的明艳,也许不如小仙女的妩媚……
她也许并不算很美。
但是她那绝代的风华,却令人自惭形秽,叫人不敢平视。
彼时,她眼眸中带着淡淡一丝惊艳,一丝讶异,以及一丝埋怨,似乎正在问这清俊少年,为何不请自来。
陈北落微笑道:“姑娘想必就是苏樱,苏姑娘吧。”
白衣少女淡淡说道:“我就是。”
陈北落道:“不错,不错,九十二分。”
苏樱秀眉微蹙:“山居幽僻,不知哪一位是阁下的引路人?”
陈北落道:“哪有什么引路人,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苏樱轻轻一笑,仿佛那百花盛开,好看极了:“哦?那不知阁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呀?”
陈北落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过来见姑娘一面。”
苏樱淡淡道:“那你见到了?”
陈北落道:“自然是见到了。”
苏樱接着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不走?”
笑容冷淡,眼光漠然,叫人摸不准她的心思。
陈北落毫不意外,这苏樱果然很有性格。
他喜欢!
他“哦”了一声,转身就走,转眼间人影已将没入花丛之中。
苏樱见他说走就走,毫不留恋,简直惊呆了。
不由开口道:“道长请留步。”
陈北落停下了脚步,道:“姑娘还有何见教?”
苏樱道:“你回来。”
这三个字虽然说得有些不客气了,但语声却变得说不出的温柔,说不出的宛转,世上绝没有一个男子听了这种语声还能不动心。
但陈北落又岂是一般人。
只听他淡淡道:“如果姑娘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就要走了。”
苏樱问道:“你为何要走?”
她实在想不明白。
既然自己弄不明白,那只好问人了。
陈北落反问道:“请问姑娘,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苏樱迟疑道:“为了见我一面?”
现在她也不敢肯定,这究竟是真是假了。
试问世界上有这么无聊的人吗?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摸不准他人的心思。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男人。
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有趣。
陈北落道:“那我见到了吗?”
苏樱耐着性子道:“自然是见到了。”
陈北落耸了耸肩,道:“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苏樱“噗哧”一笑,脸上布满了笑容,道:“你这人真有趣!”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也是第一次知道人可以这么开心,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在她的心上,那种源自心灵的悸动,是如此美妙,叫人迷醉不已。
然后她又故意板着俏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