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他爹。”柳氏急匆匆的回到家,对着聂大郎惊慌道:“这可怎么办,要死人了。”
聂大郎皱了皱眉,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呢,一会儿娘听见又该骂你了。”
柳氏还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聂大郎问她:“不是让你去看颜娘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原来聂大郎给刘大夫指了路后,心里还是有些惦记妹妹,便让柳氏跟着去看看,有需要的话搭把手。没想到柳氏才去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
“天花啊,是天花啊。”柳氏颤抖道:“你妹妹那孩子得的是天花啊。”
说完忍不住哭了起来,“怪不得要突然搬出去,原来是得了这种病,怎么办,那孩子得病时还住在家里,会不会我们都被她染上了?”
听了这话,聂大郎脸色瞬间白了,他问柳氏:“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氏告诉他自己听到了刘大夫和海棠的对话,聂大郎腿一软差点坐到了地上,他拉着柳氏道:“走,先把这事儿告诉爹娘。”
聂老爹和聂大娘受的惊吓不比他们小,聂大娘当场拍着大腿嚎哭,“天收的讨债鬼,都是我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才投生到我的肚子里。这可怎么办呐,这么一大家子人,要是被染上了,那可就全完了。”
聂老爹虽然稍稍镇定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好了,别哭了,最要紧的是确定咱家有没有人被染上。”
聂大娘连忙制止哭声,对聂大郎和柳氏道:“老大,你赶紧去学堂把孩子们接回来,老大家的,你去通知你弟弟和弟媳,小心点别走漏了消息。”
聂大郎的动作很快,跟学堂的夫子告了假,带着两房的孩子们回来了。柳氏这边已经将情况告诉了于氏和聂二郎。
于氏一听,当场晕了过去,聂二郎连忙扶着她坐下。
因为天花两个字,聂家人人心惶惶,聂老爹把所有儿孙都召集起来,反复的询问他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尤其是发热、头痛、身上长疹子等情况。
大家都摇了摇头,只有于氏最小的儿子聂成才说自己背上痒,于氏听了,连忙掀开儿子的衣服,只见上面什么都没有。
于氏松了半口气,焦急的问儿子:“还有哪里痒,快告诉娘。”
聂成才扭了扭身子,还是说背上痒,于氏掀开衣服,用手轻轻摸了摸,突然打交道:“哎呀,什东西硌着我手了。”
众人都朝着她看去,接着就见她从聂成才背后摸出了几根松针。
看着手上泛黄的松针,于氏又问儿子,“这下还痒吗?”
聂成才摇了摇头说不痒了。
于氏另外半口气才松了下去,“原来是松针落到衣裳里了,还好,还好。”
在场的众人总算放心了,柳氏却道:“二弟妹,这孩子还是要好好的教导,学堂里哪里来的松针,我看成才多半是逃课了。”
于氏一听也回过神来,转头瞪着聂成才,“你又逃学了?”
之所以用又字,是因为聂成才以往也逃过,被于氏抓住后,挨了好几回揍。
聂成才不承认,于氏气得要揍他,被聂老爹吼了一声,“好了,教孩子会自己房里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保我们家没人染上天花,最近三天,把门锁了,都不许出门。”
聂老爹的决定没人敢反对,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只有聂成才,听说这几天都不能出门了,嘴巴嘟得老高。他要是出不了门,要是藏在松树下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怎么办。
聂成才本来跟大哥聂成功睡一屋,发生了天花的事情后,于氏不放心他,就在他们的大床边搭了一张小床。聂成才想着自己的宝贝,翻来覆去睡不着,等父母睡着后,打算偷偷溜出去。
他的动静太大,吵醒了聂二郎和于氏,于氏揪着他的耳朵道:“你又要干什么去?”
耳朵被揪疼了的聂成才连忙求饶:“娘,疼,疼。”
于氏这才松开他,他说:“我要撒尿。”
聂二郎指了指墙角的恭桶:“去那撒。”
聂成才看了看,磨磨蹭蹭的走到恭桶边一点尿意也无,于氏也发现不对劲了,厉声问:“你出去干什么?”
聂成才见亲娘变了脸色,吓得脖子一缩,招了自己打算偷溜出去找埋在松树下的宝贝的事情。
于氏又问他什么宝贝,他一一答道:“六环刀、竹蛇、虎头面具、六角风车…”
于氏与聂二郎相视一眼,聂二郎问;“那些东西你哪来的?”
他们可没给他买这些。
聂成才在亲爹的逼问下,只好老实交代:“是一个姐姐给我的,她让我把一个拨浪鼓给满满玩,还让我不要被小姑发现了,我按照她说的做了,她就给了我一堆好玩的。”
“她什么时候让你做的?”
“就是奶和小姑吵架那天。”聂成才交待。
听了这话,于氏头又晕了起来,急忙问拨浪鼓哪去了?聂成才说:“那个拨浪鼓是破的,满满又不喜欢玩,我就扔床底了。”
“你小姑房间的床底?”
“对啊。”聂成才嫌弃道:“真的太破了。”
于氏和聂二郎听了,蹑手蹑脚去了颜娘住的屋子,从床底下找到了那个破拨浪鼓,只见鼓面破了一个洞,被人用针线缝了起来,只是缝线的人手艺不好,歪歪扭扭跟条大蜈蚣似的。
于氏用剪刀剪开缝线的地方,只见里面塞着一团棉花,拿到灯下仔细看了一下,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