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娘不肯帮忙,凌三娘最后与她闹得不欢而散。
回到凌家后,温氏立刻凑上来:“怎么样,那贱人答应了没?”
听到“贱人”两个字,凌三娘恼道:“娘,人家现在已经是知县夫人了,你别贱人贱人的叫,要是传到了姜知县耳朵里,大姐的事就没人帮忙解决了。”
温氏瞥了小女儿一眼,嘀咕道:“我也就在自家人面前说说而已。”
凌三娘拿她没办法,只得跟凌老爹道:“爹,聂颜娘还记恨大姐毒害的满满的事,她不肯帮忙,还让大姐自己上衙门递状纸。”
凌老爹听了不满道:“你大姐当初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我们也惩罚过了,她怎么还记着这事?”
“要我说,那赔钱货一生下来就该掐死,要是没有她,咱们凌家哪里会多出那么多的是非。”温氏最恨的就是颜娘母女,听到颜娘因为女儿不肯帮凌元娘,气得破口大骂:“那贱人就是故意见死不救,烂心肝的破烂玩意儿,一辈子生不出儿子腌臜货色。”
凌老爹不耐烦的冲她吼道:“你骂骂咧咧的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孙家松口。”说完又一个劲地埋怨温氏:“要不是你惯得元娘无法无天,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凌三娘想起颜娘的话,忍不住问道:“爹,娘,大姐是不是真的做了对不起姐夫的事?”
“你听谁说的?你大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是被孙富那畜生冤枉的。”温氏尖声反驳。
凌三娘狐疑的看了温氏一眼,没来由的对她的话产生了怀疑,“娘,你刚刚为什么不敢看我,难道大姐真的做了什么?”
温氏心虚的撇过头,凌老爹叹了口气低声道:“三娘啊,不管元娘做没做那些事,她都是你的姐姐,她要是被休回来,你在杜家又能好过吗?”
一听这话,凌三娘便知道凌元娘并不是无辜的,颜娘说的都是真的。她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好几步,完全不能接受事情的真相。
原来孙家那边没有冤枉凌元娘,凌元娘与外男私通恰好被孙富撞见了。孙富被戴了绿帽子,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拼着得罪家里有人做官的岳家也要将不守妇道的妻子休掉。
凌元娘当然不肯,痛哭流涕的恳求孙富,让他看在孩子和夫妻多年的情分上原谅自己一回,还说一定会跟奸夫断的干干净净。这边孙富还没答应,谁知孙富老娘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当场被气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后,孙老娘对凌元娘又打又骂,要不是看她有个当官的弟弟,绝对会拉着她去浸猪笼。
孙老娘也是个泼辣的,凌元娘嫁进来后,两人还经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但谁都没能吵赢对方。后来,凌元娘生了孙家的长孙,又有娘家撑腰,才慢慢的占了上风。
再后来凌绩鸣中了进士后,孙老娘彻底熄了火,不再轻易和她对上。
孙富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凌元娘却觉得他过于木讷,渐渐地对他有些看不上了,尤其是看到凌三娘的夫君杜大郎幽默风趣又十分温柔体贴的时候,再对比人前不爱多言的孙富,凌元娘只恨不得跟三妹换了夫君。
凌元娘心里存了这样的心思,每次见了杜大郎总会多瞧上几眼,瞧着瞧着心里越不是滋味了。
在中秋节灯会上,她与孙富走散了,遇到了跟杜大郎有五六分相似的季元康,这个相似不是相貌上的相似,而是脾气和品性相似。
凌元娘长得不差,虽然不如二八少女娇羞清纯,却有已婚妇人独有的妙曼风情。两人在一盏莲花灯下相遇,也不知那季元康使了什么手段,勾的凌元娘心驰神往。
从那以后,两人便好上了,季元康是花丛中的老手,最爱的就是成过亲的妇人。在他看来,未经人事的少女哪有已婚少妇放得开。
被孙富捉奸那天,季元康与凌元娘邀约相见,季元康提出了一个大胆刺激的想法,说是要同她去孙家,在孙富与她的房间玩上一回。凌元娘一听吓得心怦怦直跳,自然是不肯答应。
那季元康也不恼,搂着凌元娘哄了好一阵,在他的甜言蜜语的攻势下,凌元娘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于是季元康趁着孙富与孙老娘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到了孙家,两人正在蜜里调油的时候,孙栋睡醒了,他迷迷糊糊都走到爹娘房间外,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
他喊了两声娘,没人应答,就这么傻站在门外。
恰好这时候孙富回来了,孙栋一见着他就指着房门道:“爹,娘在哭呢!”
孙富脸上充满了疑惑,难道妻子在娘家受委屈了?
他抱着儿子来到门口,刚一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娇嗔笑闹声,还夹杂着着男人油腔滑调的笑声。孙富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断裂,猛的一脚踢开房门,撞见的那一幕如同重锤落地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上。
屋内的两人听见动静,惊慌失措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凌元娘看着丈夫那张怒气腾腾的面孔,吓得脸都白了。
孙富将儿子眼睛捂住,抱着他去了孙老娘的屋子,让他乖乖的待在那里。随后他又折了回去,屋里只有凌元娘一个人在,那男人却不知所踪。
孙富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到床前,凌元娘刚开口喊了一声夫君,接下来被孙富一巴掌扇到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孙富忍不住大声质问:“为什么要偷人?孙家哪里对不起你,我孙富哪里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