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叹了口气,齐霄昀外表冷漠如冰,实则心细如发,且对陆安瑾是实打实的好,这让他忐忑不安的心好了那么一点点。
空气里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陆安瑾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黑卫们正在殊死保护他们的安全。
“爹爹,若不是他,女儿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陆父叹了口气,“我们欠了王爷许多人情,为父这辈子恐怕都还不完了。”
陆安瑾浅笑,“爹爹莫想那么多了,马上就要进入阴南境内了,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在等待着我们呢。”
不知过了多久,凌右的声音才从车厢外传来,“老爷、夫人、小姐,贼寇已消灭完毕。”
陆安瑾掀起车帘,赫然发现他一身的血迹,大吃一惊,急忙下车,走上前去,急声问道:“可是受伤了?”
凌右淡淡一笑,“小姐莫急,这些血迹都不是属下的。”
陆安瑾眉头微皱,“当真没有受伤?”
凌右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
陆安瑾自是不信,他的嘴唇毫无血色,定然是哪里受了伤。可是这家伙固执的要命,若不是把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定然是不肯承认的。
只是男女有别,她又不能亲自上手检查,只好求助凌左了。
“凌左,检查一番!”
凌右的眼皮子跳了跳,见凌左真的卷起衣袖,准备给他来个亲密的检查,忙不迭的说道:“小姐,小姐,不用了,属下只是胳膊被划了一个小口子罢了,不碍事的。”
“当真只是胳膊受伤了?”陆安瑾似笑非笑的问,“那为何你现在站都站不直了?”
凌右的嘴角抽了抽,他苦笑道;“果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小姐,”他果断的选择坦白从宽,“属下腿也受了点小伤罢了,没有伤及筋骨,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陆安瑾心疼不已,“凌右,你且上马车休息吧。”
凌右大惊,“小姐万万不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这是命令!”陆安瑾美眸半眯,“你想抗命不成!”
“属下不敢!”
凌右最终还是乖乖的上了马车,陆安瑾跟着凌左坐在外面驾车。
尽管陆父陆母都十分的和善,但是凌右仍是十分的拘谨,能不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当个哑巴。
直到进了城,这种煎熬的日子才算结束。
“凌左,去寻一名郎中来,给凌右和受伤的黑卫们瞧一瞧。”
“属下遵命!”
“还有,再去买一辆马车,让伤员们都去马车里面休息。”
凌左眼眶红红,声音沙哑的道:“属下知晓了。”
虽说已经进入了阴南的境内,但是真正到达南城,已是半个月之后了。
魏管家接到消息,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
马车方才停下,魏管家就快步走了过来,老泪纵横道:“老爷,夫人,你们终于回来了,这一路上辛苦了。”
“无妨,”陆父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阴南现在如何?”
“一切如常,老爷莫担心。”
陆安瑾自马车上跳了下来,笑呵呵的说,“辛苦魏伯了。”
“小姐客气了。”
“爹爹、娘亲,女儿尚有要事要办,就不回府了,你们回府好生歇息吧。”
离开阴南这么长时间,陆安瑾最挂牵的除了百姓之外,就是竹林深苑了。
“哇,小姐,怎么停了这么多辆马车啊。”
陆安瑾掀开门帘,径直下了马车,满目讶然,尔后又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微笑。
原本门可罗雀的酒馆如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陆安瑾带上面巾,快步走了进去。小厮一瞧见陆安瑾,急忙行礼,“小姐,里边请,公子正在招待贵客,小姐还需等待一下。”
“无事,无须打扰他,带我到账房去吧。”
陆安瑾翻阅账本的时候甚是认真,黎家兴进屋的时候,就瞧见陆安瑾正在纸上写写画画。
“何时回来的?”
陆安瑾抬头,莞尔一笑,“一炷香之前。”
黎家兴温润的笑了,“路途劳累,怎么不好好歇息歇息?”
“我挂牵着这里,这不刚回来,就急不可耐的来了。”陆安瑾指了指账本,“嘉兴,我有一事不解。”
“安瑾,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走后不久,定北侯的世子来此小酌,不料却与他人起了冲突,那日酒楼损失惨重,还关门歇业了两天。”
“原来如此,”陆安瑾了然的点点头,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叫道:“凌左。”
“属下在!”
“去招募一些武艺高强的人来,我竹林深苑可容不得人在这里撒野!”
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天天整那么一出,那她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她不管是什么人,到了竹林深苑,就必须得守这里的规矩。
“小姐,咱们不是有现成的人么,何须再去另寻。”
陆安瑾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然,她却摇摇头,“不行,我不能把王爷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