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乱神,此计堪称绝妙。”何易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又问道:“赵家在得知此事之后,有何反应?”
杜刀想了想,回道:“赵家已经派出了大量人手调查此事,不过先生放心,这谣言的源头,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的。”
说及此处,杜刀显得颇为自信。
谣言这种东西,便如同瘟疫一样,一经传开,便一发不可收拾。
等到左邻右舍都在议论时,再去寻找源头,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况且他与廖钱中只是在外物上做些手脚,并没有以口相传,所以赵家若是想要追查,更无可能。
“查得出又能如何?”何易冷哼一声,傲然道。
他的目的,本就是要那赵家去查。
若是不去查,倒也罢了,查的越是厉害,越是证明他们心里有鬼。
别忘了,赵家虽然在斛阳城内的实力极大,但其上总归还有一座太守府压着。
无论别人信与不信,但只要这事能够成功传到斛阳太守的耳朵里,就会形成一条完完整整的猜疑链————除非双方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解释此事,否则这条猜疑链就永远不会断裂。
可是,这种平和而谈的情况会出现吗?
绝对不会。
若是那斛阳太守胆敢私自与赵家的人见面,就算最终能够成功解开此事,也会再次产生两条新的猜疑链。
一条链接着斛阳太守与戎州牧,另外一条则连接着练气宗与赵家。
毕竟新的律法之中,明文规定官员不可修行,斛阳太守一旦与仙门或修真世家私下接触,难免会有私通之嫌。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之间都不可能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大局已设,接下来,便要看那斛阳太守以及赵家,会有如何反应了。
而何易,也好细细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何易便挥了挥手,示意贾绍送客。
“我家先生还有要事在身,二位请便吧!”贾绍上前一步,对廖钱中与杜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见状,廖钱中与杜刀二人颇为尴尬的笑了笑,却是没有移步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何易看了那二人一眼,问道。
杜刀下意识的看了看廖钱中,廖钱中也是一脸的犹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何易见他二人举止怪异,只觉有些好笑,便道:“到底有何事?但说无妨,二位已经帮了何某这么大的忙,若有什么用得着何某的地方,千万不要藏着掖着。”
“这......”廖钱中与杜刀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见廖钱中上前一步,沉声道:“实不相瞒,我二人这次前来,是欲投入先生麾下,日后也好继续为先生办事!”
“哦?”
何易闻言,却是一怔,眼中掠过一抹狐疑。
“二位说笑了,我何某一介草民,有何德何能,敢让二位屈尊侍我?”何易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水,试探着问道。
“倒是我等唐突了。”廖钱中似乎料到了自己会被拒绝一般,苦笑着说道:“先生既然要对赵家动手,必然也是实力强劲之人。我们知道先生不愿表露身份,只是诚心相投,还请先生万勿因为此事,对我二人生疑。”
言罢,他又对着杜刀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易看在眼里,心道:看来他们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居真宫的人了。
而且从其神色上也能看得出来,这投奔一事,应该是杜刀首先提出来的。
这不禁让何易更加疑惑了。
若是只有廖钱中,倒还好说。就算他不主动提及,何易也有招揽之意,毕竟他也十分的需要一个能够快速获取情报的人来作为自己的臂膀。
但杜刀就不一样了。
此人身具修为,乃是一名修士。
而修士,在何易心中的印象又是极差的,说是狼子野心都不为过。
倘若收入麾下,不知道真相倒还罢了,日后一旦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又怎会甘心屈居一个凡人之下?
早晚必反!
“是这样的,我便与先生直说了吧!”杜刀见廖钱中并没有提及他的事情,心急不已,连忙接过话茬:“在下斗胆,还请先生再给我一瓶丹药,倘若先生答应,我杜某的性命,日后便是先生的,但凭先生驱使,绝无二话!”
杜刀的声音铿锵而坚定,似乎确实有效忠之意。
但这话听入何易耳朵里,却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讨要丹药?
哼!原来是贪得无厌......
果然是修士本性!
“出去。”何易脸色急骤阴了下去,冷冷看着他二人,当即下了逐客令。
见何易脸色不善,廖钱中顿时有些失措,他一把将杜刀拉倒身后,急声解释道:“先生切莫误会啊!杜兄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他......”
“滚出去!”何易再次说道,看都没看廖钱中一眼,直接背过了身子。
“我家先生让你们出去,听不到吗?赖着不走,难道想试我手中宝剑到底锋不锋利?”贾绍挡在那二人身前,手握剑柄,怒目视之。
“何先生!我......”杜刀还想在说什么,可眼看就要发生冲突,廖钱中连忙拉了杜刀一把,低声在他耳吼道:“你这个惹事精!我早就说此事不行,你可千万别在莽撞了!”
“可是......”
“可是什么!跟我走!”廖钱中瞪了杜刀一眼,拉着他逃一样的离开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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