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捷径这么邪门?”
我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陈一分嘴角很大力的左右一拉扯,脸上多出一朵瑕疵碍眼的假笑。似乎对我口中“邪门”二字,颇有微词。一副欠扁的模样,一看就是故意不理睬我的好奇。这货,这会突然像个斯文人一样,不痛不痒的端起咖啡杯,不咸不淡的喝了一口,喝完,话锋一转,政治厮杀立刻变身为儿女情长。
“我跟我老婆……”
必须承认,每一个无人问津,最后孤独终老的女人背后,绝对都藏着一个被落下的正当理由。这个理由,可能是眼界太高;也可能是不愿将就;还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得让余生浪费。总之,理由很多。
但我的被剩下的理由一定与上面那些无关。
“陈一分,我不是情感类专家,也不帮人做免费咨询,你跟你老婆的事,等你把你叔叔的事交代完整了,再说也不迟。”
我一口打断他。
心里暗道,我的理由,会不会就是太过自我?
书上说,男人对自我的女人,大多都是不怀好意,看到陈一分那张快要挂掉的脸,就知此书所言非虚。
想想自己眼下的困境,我又很没骨气的,主动释放出缓和信号,给了他一个继续往下说的眼神。
陈一分难得干脆一次,被我打断的坏情绪,很快又酝酿成熟,气氛开始升温。
“我老婆叫余意,”这口气,一听就能听出俩人的感情是真不错:“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算得上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就是套路俗了点。
“她小时候可好玩了,明明只比我小两个月,却整天跟在我身后,‘小欧哥哥’‘小欧哥哥’的叫。我妈每回看到了,总会笑话她,说她是我的一条尾巴,还让我长大了娶她。当时她长得粉嘟嘟的,胆子很小,经常被班上喜欢她的男孩子欺负,自从我妈说出让我娶她的话以后,我就真把她当成老婆来护,即算没有在一个班,只要听到她说,谁又欺负了她,我二话不说,立刻冲过去,将欺负她的人狠揍一顿。”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配在这里,听这货秀恩爱?
难道是欺负本姑娘没有一个善始善终的初恋?
“高中后,情窦初开的我们会早恋,完全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水到渠成。”
陈一分说到这里,突然打住,抬手招来服务生,将空了的咖啡杯,再度续上,我也趁机重新点了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苦咖啡。
“女士,不加糖不加奶,会很苦的。”
服务生善意的提醒道。
我摆摆手:“第一杯咖啡太甜,正好中和一下。”
服务生讪笑不止:“跟苦咖啡相比,白咖啡的味道确实偏甜。我这就给您换,请稍等。”
我笑着表达完谢意,服务生谦虚收下,刚转身离开,陈一分的声音又魔怔的响了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高一下学期,我只读了一个月,我爸就要去外省一家大学任教。我妈不想跟我爸分开,便带着我一起去了。余意很生气,将这次分别,定义为抛弃,有个时候,你们女人的想法,真是奇怪。我给她写信,她不回,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慢慢的,我们就这么淡了。”
“正所谓,好事多磨。你看你们夫妻俩,虽然中间有过这么一件不愉快的小插曲,但还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走到了一起,这就说明,你们夫妻缘很重,感情很深,我相信了。呃,是不是言归正传,说回你叔叔?”
“伍小柒,你知道我为什么格外照顾你吗?”
我的催促似乎没有让陈一分意识到,我愿意坐下来喝这杯咖啡,真的只是因为我想从他身上,寻到能够让我查出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这些以后再说,我……”
“我知道,”陈一分打断道:“最近发生的事,让你像只无头苍蝇到处碰壁,到处得罪人。所以,你此刻只想知道我究竟是谁的人?有没有利用你?伍小柒,我还是那句话,十几年的朋友,你就这么看我?”
从前怎么没发现,这货竟这么拧巴。
我撇撇嘴:“知道了,你继续说吧。”
“我早就说了,我不知道从哪开口。现在我既然开口了,麻烦你有点耐心,将故事听完。”
陈一分收起了先前的玩世不恭,眼神认真起来。
我没说话,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味蕾就跟尝到黄连般,苦不堪言。
你大爷的,怎么这么苦?
幸好陈一分过度沉溺旧日的情绪里,没有察觉到我的失态,侥幸让我赶紧放下杯子,佯装自己很用心的在听他讲。
“读大学的时候,我也交过女朋友,但同余意相比,总感觉少了点东西。具体少了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因为不知道,前后谈了三任女朋友,都不清不楚的,无疾而终。所以,毕业两年后,我决定回来。我爸当时还没有退休,比起儿子,我妈这辈子永远最爱她的丈夫,最后,我爸让我叔接管了我。”
呃,似乎要进入主题了。
我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我叔有一个女儿,我回来后,他也不客气,直接将我当成自己的儿子,不但要求我住到他家,方便他照顾,还开始操心起我的仕途。伍小柒,官场上那些事,不说还好,一说,尽是藏污纳垢的勾当。我的仕途我的事业就是其中一个勾当。”陈一分有点犹豫,同样还有点动摇:“说了以后,也不知道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