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伯修炼到了这个份上,还执着于容貌的保养,就是不希望有人拿他的年纪说事,可这林烁就是故意要扯他年纪大的事情,一遍一遍又一遍。
年纪这个东西,自己调侃可以,别人是万万不能的。
“小家伙,可注意你的言辞,不要惹怒了老年人,不然,老伯我可不一定能控制得住手下的这一分力道了。”
眼看着对方真的怒了,林烁赶紧转移话题。
“我的确见过那条臭鱼。”
干咳了两声,将喉咙里卡着的那一口淤血吐了出来。
他倒也没觉得自己伤得很重,只是失血过多了,有点头晕。
吃点龙虾鲍鱼什么的,应该就能补回来了。
“人在哪里?”
“他是我带回来的,但我现在觉得,当时我真不该带他回来。”
“继续说下去。”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海怪打伤,昏迷不醒,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带回来,我爹不知情也就收留了他,要不是我爹妙手回春,他早就死了。”
“这么说来,还是你们救了我们家少主。”
荣伯嘴上这么说,手下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在他看来,这小家伙的手上沾了血腥味,已经不可拿他当一般的小孩子看待。
“救人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恩将仇报,当街打死。”
说到这里,林烁的眼中带上了一抹悲凉,眼泪汪汪,看着真是我见犹怜。
“我爹常常教导我,出门在外少管闲事,我若是听了我爹这句话,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我错了,我真该见死不救,让那条臭鱼在海面上翻着白肚,被来往的海怪分食,这样,也就不会给我爹惹祸了。”
荣伯皱着眉头,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就松懈了几分。
“你哭得这样做什么?刚刚不是嘴挺硬吗。”
“呜……”
“行了,别哭了,你小子笑是一套,哭又是一套,倒也转变得够快的。”
荣伯拿他也没招了。
再怎么说,这也是个孩子。
就算是做错了事情,也是尚且可以教育引导的。
荣伯也不是生下来就这么老的,他也年轻过。
从少不更事这个阶段一步步走来,其中的曲折心酸,说出来能写很厚一本书。
看着地上这小家伙,他心头涌上了些许的感叹。
当年他也做错过事情,要不是遇到苏家城主,他也会被人当街打死。
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这小家伙的话,但也已经打消了要弄死他的念头。
“小家伙,你现在还有说实话的机会。”
“我说的句句属实。”
林烁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对方可以折损他的身体,但休想折损他的斗志。
他的目光偷偷瞟向门外,看着爹和蠢龙离开,他心里一块大石头便落地了。
走了就好。
走得越远越好。
所有的事情,都由孩儿一个人来担就好。
“荣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愿意看着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死于非命。”
“只要你把少主的下落说出来,再随我前往琳琅城,你把所有罪过推给你那便宜的爹,荣伯我就饶你一命。”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这双手应该是保不住了。”
荣伯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一通话。
照着荣伯的个性,能够跟敌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苏葵要是看到荣伯这般,怕是也要惊得掉下巴:大伯,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被你一拳打爆的人首尾相连可绕荆棘海一周圈啊。
当然,苏葵现在可没有说风凉话的机会。
他很忙。
林寻的确是走了,但是根本没走远。
查尔这个活体百科全书,无意间给他抖露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情报。
米迦勒之戒与那只破碎的纳罗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然,前者的效果要比后者强悍得多,那毕竟是从恶魔身上掠夺来的宝物。
龙族的先祖在鼎盛时期,也未能消灭恶魔的意志,只是做到了将其封印而已,可想而知,这恶魔究竟有多强。
如果米迦勒之戒比纳罗戒更强的话,那它应该也可以做到物人合一。
如果真能物人合一的话,那这个戒指可掌控的范围会变得更大,甚至能够精准地锁定某一个曾经与戒指主人有过因果联系的生物。
此时此刻,林寻正处在米迦勒之戒的空间当中,凝神屏气,靠着戒指的力量,四下搜寻。
人与戒指合二为一,他的灵气激发了戒指最大的功效。
这个可控制的范围,已经差不多能够覆盖半个飞来仙岛。
当然,控制这个范围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哪怕他是云日的身体,有着如此充沛的灵力,也感到有些吃不消。
好在,只是十几秒钟的时间,他便感应到了那种熟悉的气息。
是你,苏葵。
“哟呵,你这不错啊,还混了一套衣服穿上,我以为你来到飘雪城,还要打着光腚来呢。”
林寻看着他,目光逐渐阴沉。
苏葵啊苏葵,你要跑也就跑了吧,居然还敢回头找事,那你就怨不得我林寻了。
……
苏葵躲在阴暗处,望着远处的雨幕,森然一笑。
他的手心冒着血,地上有一个刚刚画出的法阵,有鲜血的浇灌,这法阵正散发着渗人的邪气。
这是他们苏家老祖所创的联络法阵,这个法阵的效果很不错,无论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