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跟七少爷到了外间的条炕上,把这些日子生意上的账报与他听,他便安静的听着。
不是想要知道她帮自个儿赚了多少银子,只是这种两人灯下,她念叨着生意,念叨着花用,让他分外有种现世安稳之感,便是享受吧。
他吃面的时候非要挑给她点陪着他吃,悦儿少少吃了些便在一旁看着他,有此心疼的说道:“若是在那边吃不好,你把这边的厨娘带去吧,总能做些可口的饭菜。”
“那边不缺吃的,只是”缺你,他自是没说出来。
饭后他又赖了好一会儿,直缠着让悦儿先睡,他便在那榻边坐着。他何时走的悦儿不知,可这夜她睡的很踏实。
次日一早便催着丫头们:“告诉厨娘别带我们的早饭了,咱们出去吃街上的去。今日什么也不做,就是出去玩。茶楼、戏园子,先前要去没去的,今日都玩个够。”
惠质肩上的伤外面看着是好了,可一动还是要疼的,她不放心悦儿,便执意要跟着。悦儿便也答应了,就让兰心只顾着惠质就是,自个儿这有元宵跟端午。
如此反倒是便利了许多,出门也不用戴帷帽,悦儿一身小书生的袍子。本是在中秋节之后天就凉了,她还偏要附庸风雅的手里拿把扇子。
出了门便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一会儿轻浮的去捏捏元宵的脸,调戏上那么几句。
一会儿又抓着惠质的手不松开,满脸不正经的笑:“小娘子如此俊俏,可许了人家?”
惠质很无奈的叹着气:“小姐,你就玩吧,回头京城又多一个纨绔,这院子可热闹着呢。”
悦儿不以为然,依然故我的摇着扇子:“甚好甚好,那便可以一道逛楼子了。”
说到这个她到来了兴致,一边儿被丫头们扶上马车,一边儿回头问道:“我说端午,你知道在那淮水东楼吃一顿花酒要多少银子吗?”
端午嘴角直抽抽:“小姐,吃花酒不好吧,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不许叫小姐,我是你家岳小爷,叫少爷。”
“少爷”不得不屈服的丫头们齐声唤道,然后便各自上了马车。
上了车悦儿也不老实,非把惠质扯到怀里搂着,把几个丫头恶寒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说书的不会太早来,几人出去先奔了街上各种早点铺子。管他如何,先祭拜了自个儿的五脏庙再说。
一顿早餐,悦儿也不让她的丫头们吃安生了。一会用勺喂惠质一口酥酪,嘴上还要说着轻浮的话:“小娘子来吃一口,小爷最疼你了。”
惠质打了个冷战,却也乖乖吃了下去。兰心见状却来劲了,顿时娇嗔道:“少爷,奴家要吃汤包。”
“来,小爷喂你吃啊。”便是如此,喂完这个喂那个。
自个儿吃东西也不消停,一会儿喊惠质:“大夫人,来,喂你家相公吃。”
然后兰心就成了二夫人,元宵是三夫人,轮到了端午,她还有点期待呢。
就见悦儿拿了一碗甜粥放到她面前,说道:“管家,快些用饭。”
“凭什么她们几个都是夫人,就我一人是管家?”端午不服气的看着悦儿,那小眼神里还颇有些幽怨。
“你有本事,你能干啊,她们几个就不行了,要小爷疼着、宠着才是。”
端午把甜粥推到元宵面前:“你吃甜粥,你做管家。”
悦儿便把甜粥接过去,用勺来喂元宵:“三夫人想吃甜粥了?来,小爷喂你啊。”
……
好一通闹腾才用完早饭,这时茶楼还没开门,听书的要晌午前一个时辰左右才来。
“少爷,东市上有杂耍的,要不要去看看?”元宵提议道。
“要看要看,走,就去东市。”
东西两市向来热闹,多是百姓用物吃喝穿戴都在这两方。也是自打日头出来,这两市便喧闹起来。
挤进人群,杂耍正是热闹的时候。几个平常百姓打扮的人挤在悦儿和几个丫头周围,她看了端午一眼,见她点了头便知,这都是暗卫。
知道安全,她便更加活泛起来。每当杂耍班子耍出点硬活计来,悦儿便高声叫好,还跟端午这个管家要了铜钱往人身上砸。
一副浪荡公子模样,让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到了茶楼包间里时,悦儿便畅快的哈哈大笑:“爽快,小爷算是发现了,别把自个儿往那好人堆里硬塞,这纨绔做的舒坦。”
“几位夫人还有端午管家,来,叫些茶点上来听书了。”
如今小川儿不在,会个账跑个腿儿的全是端午,叫她管家也不冤枉。
说书的是说上半个时辰歇上一歇,喝些茶水吃些点心就又接着说。
结果晌午饭悦儿这主仆几人都在茶楼吃的,几人听书听的入神,把去戏园子的事都耽误了。
只是她还惦记着寻找谢晏之的事,便跟丫头们说:“玩上几日,我便要专心找晏之哥哥了,也不知他如今过得如何?”
这一日累的晚饭也没吃,悦儿便被丫头们伺候着沐浴后就睡下了。
夜里她感觉到榻边有人坐在那儿,可她只是翻了个身,连眼睛都没睁就又睡了过去。
恍惚间那人似乎轻声说了什么,她似是听见了的,可醒来后却又什么都不记得。
“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少爷已经等着小姐起来用早饭了。”几个丫头鱼贯捧着洗漱的东西进来,惠质便上前伺候悦儿起床。
“少爷早上回来的吗?”悦儿一边起身一边问着。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