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可能是那些蘑菇贼干的。”
希德闻言,脸色变了变,陷入了沉思。
伊恩知道村子没事,伊莉丝和苏木婆婆他们也没事,心宽下来,虚弱和眩晕感再次涌上来。
“那天哨塔上当班的哨兵跟我很熟,他看到村子起火的第一时间就报告了上去——顺便也知会了我一声。”希德略有些自得地讲述道,“那些军官没有兵权调命动也不敢动,我可不一样!你猜我怎么办?”
见伊恩无奈地看着他,只好自己接话:“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提前知会过几个轻风村出生的弟兄嘛?当长官的不去救村民,我们自己去救家乡族人总可以吧?”
“你好像不是轻风村出身的……”
“哎呀这不重要,”希德一挥手拦住伊恩挑刺,“带来的那几个骑兵,都是轻风村土生土长的,他们的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一看到起火,我以为是你给我发的信号,就赶紧带着他们过来了。只不过现在,他们都葬在轻风村了……”
伊恩看着希德落寞的神情,知道他心里一定不会好受,只是强打精神不愿让自己跟着消沉罢了。
“希德,”伊恩虽然虚弱,但还是尽可能郑重地说道,“谢了。”
“别来这套,从军的时候我们都准备好有这么一天,”希德一脸的哭笑不得,“对了,你睡了有……十天了吧,嗯。饿了吧?”
伊恩一惊,自己竟然昏睡了十天,怪不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跟我说说这些天的情况吧,还有,我们怎么在这里?”
“大家把村长一家、乔森长老和所有这次不幸罹难的村民,还有我带来的人,都安葬在了轻风村的墓地里,村子西北边的那片林地,你知道的。这两天应该是刚开始修补钟楼那边被撞坏的几栋房子,有的可能需要重建了。”希德没有告诉伊恩,其中有一栋就是被他的灵想力摧毁的,“至于我们,也是村民们送来的,苏木婆婆和伊莉丝带的路。事情闹大了,苏木婆婆说我们呆在村子里不安全。”
“领主呢,他回来了吗?他知道这里的事情了吗?”
“呸!”希德啐了一口,骂道:“巴尔托德这个混球,到现在还在外头游山玩水!说是这两天就要回来了,我看他回来了有什么脸见轻风村的人!”
“呵,那可说不准,贵族们的脸皮都厚着呢!”伊恩歇了这一会儿,精神稍稍恢复,忍不住嘲讽一句。
“也对,”希德哂笑道,“不过这次他恐怕很难跟我善罢甘休喽!估计至少得给我安一个煽动士兵的罪名吧?”
“你们应该是轻风村的英雄。”
“他可不会这么认为,”希德低声道,“所以我打算走了。”
“走?去哪儿?你这样一走,不是就变成逃兵了吗?”
“逃兵也比变成阶下囚,被他不明不白地吊死好啊。黑鹰城有句俗语说得好,‘智者知进退’……你可别忘了,我还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伊恩不再说话。他知道希德的双重身份,会让他更谨慎些,况且在裂岩堡呆了这么多年,肯定比自己要更了解领主的为人。
伊恩想了一想,说道:“我和你一起走吧。”
“你也走?”
“这次闹得这么大,村民们都看见我的灵想力了吧,要是传到领主那边……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让人发现灵想力的事情。何况这次又灵想力失控了,没有伤到村民已经是万幸。在我学会控制好自己之前,我不应该住在村子里的。”
“对,你是不应该住村里,”矮胖巫婆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没好气又不情愿地说道:
“你就应该住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