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缴获电石以来,各军各营先后多次组织兵士观摩了解电石的特性,而彦平常年驻守太子府,前线的有些东西他并不清楚,但江湛是知道的。
倘若叶信用电石火烧城门,那两万人马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当年黑巾军也正是用电石烧门,在短时间内用极小的代价,打下了大片城池,否则不可能在短短三个月内迅速扩张。
现在只要将城外护城河填出几处过河的通道,叶信的人马顶着城头的威胁,将电石堆到城门下,浇一泼水,然后就该守军着急了。
“魏将军,此事是否有些高估了,电石当真能泼水生火?”
彦平半信半疑道,这时江湛说:
“彦将军,电石之事现在三军尽知,既然魏将军料定援军是以电石火烧城门,多半不假。”
“行了,让弟兄们从左右围住城下的叛军,抓紧时间歇息。城门一旦烧起来,恐怕不用多久,便要烧穿。”
城外大火越烧越大,城头叛军急着用水浇。城门洞的顶部有前后十几排洞,洞垂直通向城墙之上,正好是将整扇城门夹在洞之间。不用时用石块堵住,启用时可将石块拉出,通过石洞向城门下放箭扔梭标,或者灌热油浇开水都行。
此时此刻叛军便是通过这些洞,往失火的城门上灌水,试图扑灭烧起来的大火,结果火非但没灭,反倒越烧越旺,还释放出有毒的乙炔和一氧化碳气体,很快便有叛军中毒昏厥。
申时左右,大火终将城门烧穿,守在城下的两千叛军发现情况不对,阵形开始浮动,因为扩散的乙炔和一氧化碳气体,相继有中毒生亡,坚守城下叛军终于坚持不出住,阵形开始挪动地方。
百里燕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击的打算。毕竟阵形未乱,此时杀过去伤亡依然太大,而且有毒气体的扩散面积会很大,这些叛军即便不被城外援军击溃,死也会死在无形毒气当中。
果不其然,又过去半刻,城门已经烧穿一个高度半丈,宽三尺的不规则大洞,更多坚守在城门下的叛军被一氧化碳和乙炔气体毒倒,叛军的心理防线,终于在濒临极限的那一刻,彻彻底底的崩溃。
百里燕见此情况果断令道:
“彦平、江湛!”
“末将在!”二人异口同声。
“传令各营,强弓射程之外,以偃月阵包围叛军。”
“诺!”
四千多人先是拉起一字长蛇,调整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扇面步步压向城门。
“传令各营,给本将喊,叫他们易帜投降开城门!”百里燕道
“诺!”
叛军阵脚已乱,此时的心理防线濒临崩溃,硬杀,自然也能杀溃他们,百里燕却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杀了一天一夜,无论叛军也好,咸军也罢,伤亡同样惨重。
继续厮杀下去,谁都不是最后的赢家,对咸国而言,真正得利的是黑巾军。经陔陵一役,此前邵平所积累的一切战果,都将化为泡影,甚至比黑巾军在邵平的损失更加惨重。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众将士齐呼,叛军面色如土方寸大乱。
“将军,现在怎办!”一个叛军百夫长仓惶说道。
“降了吧将军,他们的援军就快杀进来了。”
“都是自己兄弟呀。”
“是啊,降了吧,好歹都是自己兄弟,跟着造反也不是咱们的错。”
叛将见看大势已去,率先将兵器扔在了地上扯掉了臂上的白巾,垂头丧气着沉声道:
“弟兄们,降了吧!”
话音落下,金铁落地之声此起彼伏,最后的勇气和意志,在强大的压力面前彻底奔溃。
见此状,百里燕果断令道:
“江湛,速率人马控制城下叛军,彦将军率本部上城逼叛军就范,不降者杀无赦!”
“诺!”
二人异口同声,旋即率领麾下人马扑向西门。
此时城外咸军已在护城河中填出数条过河通道,人马聚在护城河以西两百步的地方,只等城门烧的差不多,立即派出敢死之士,抬着立柱将大门给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