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叛军缴获大量晋军战船,致使叛军组织长孙与咸国人迅速武装起一支水师,并封锁了广信港出海口,虽然战力有限,但上百艘战船聚集起来,对付零星几艘孤船,依然颇具威力。
潘岳坐晋军战船于第二日夜,抵达外海,而后坐小舟突破叛军战船海上封锁,于后半夜进入北门,将消息传回广信。
罗松亭、陈韵风、姜氏父子连夜商议,于清晨,罗松亭亲赴城府司马府,将消息告知百里燕(既魏贤)。
叛军后撤之后,广信城清静二十余日,百里燕腿伤新愈,日夜忙于处理伤员,操练新兵,每日忙到深夜,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睡醒。
罗松亭突然而至,百里燕多半料到是晋军要来投靠。
雷城的战事断断续续零星传回不少消息,大致可知晋军久攻不下,粮草出了问题,后来四五日前,北门发现港口外出现飘着黑色巾旗的晋国制式战舰,就知道晋军非但是久攻不下,连带还输掉了裤底,彻彻底底当了一回运输大队长,帮了咸军天大的倒忙。
打了个哈欠,用冷水搓了把脸,百里燕正了正神色说道:
“罗先生此来定是晋军粮草告罄,前来投靠我军了吧。”
“是啊,但据可靠消息,晋军是打算从我军这里接走十五天粮草,好让他们坐战船渡海回到江东。”
“哼,尽出些损人不利己的馊主意。他们把北海郡搅成了一锅粥,现在甩甩屁股想走人,哪儿那么容易。”
晋军直接导致了北海郡形势的剧烈恶化,现在吃了点亏,撂下挑子想一走了事,把所有的军事压力都撂给咸军,门儿也没有。
百里燕措辞切口让罗松亭挺意外,很新鲜,却也切实生动。
“魏将军,罗某与主公商议决定,晋军此来,我军只给晋军三日底粮,吃完再给,拖到晋军粮草运到之日,魏将军以为如何。”
“这也正是魏某之意,绝不能便宜了晋人。”
“既如此,晋军最快于今夜抵达,最迟今晚后半夜,魏将军先锋营骑兵可愿随我广信军骑兵一起出击?”
“无妨,魏某估摸着,叛军若是知道晋军东进广信,必然撤兵去围鼎炀。而后试图以新建水军,切断晋军海上粮草补给。若是如此,晋军自己做的孽,很快就要遭报应了。看来,晋军没了韩合、王硕两员统帅,晋军也就只剩下孔武之力。”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噩梦般的队友,此时此刻用来形容晋军再恰当不过。
叛军自起事一年多来,无一艘堪用大型战船,晋军这次损兵折将,一次送给叛军一百五十多艘,当真是地主家腰包鼓不缺钱,干的尽是运输大队长的事。
正值与罗松亭说话之际,白合匆忙闯进前堂:
“将军,叛军有异动。”
百里燕眼前一亮,笑着说:
“罗先生,看来叛军是要撤兵了去围困鼎炀了。”
罗松亭不紧不慢说道:
“叛军十数万人,半日之内撤尽已是极快,其必然要在晋军赶到之前,拉开与广信距离,以免被我军从背后追上。是否此时遣人骑快马前往鼎炀,将消息告知鼎炀侯?”
“我看不必了,叛军定是提前派出哨探斥候,在沿途警戒设伏,倘若只派出数人前去报信,多半也是误了他们性命,若是大举出动只为报信,万一黑巾军设计,那就得不偿失了。”
“既如此,你我分头行事,午时在西门集结,前去接应晋军。”
与罗松亭说定,百里燕随白合来到南门,可见四里地外叛军大营兵马调动平凡,正在拆除军帐,装上车马运走。
“苏洪、白合,待叛军南撤二十里后,命人出城修补城墙和南门,务必五日之内修补到位。”
“诺!”二人异口同声道。
“此外,晋军今晚抵达广信,你等务必提高警惕,晋军虽是联军,但两国有仇,且晋军比叛军更狠,谨防晋军强行入城。”
修补城墙既是防叛军反杀回马枪,也是防着晋军此番吃了巨亏,心里窝火兵戎相见。
叛军于下午未时尽数撤离,百里燕先锋营老卒两千余人,随姜乾、宋平、罗松亭,率广信军骑兵由西门而出,西行三十五里与晋军遭遇。
晋军激战月余已是狼狈不堪,旌旗东倒西歪,人马无精打采,延绵稀稀拉拉延绵二十多里地,形同散兵游勇士气极度低迷。因广信军提前赶到,晋军如惊弓之鸟,误以为是撞上了叛军。
索性罗松亭、姜乾等人在永兴河时与魏涵有过数面,两军相见之下,倒也认了出来:
“让二位将军受惊了,在下广信罗松亭,这是我家少主,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迎二位将军入城。”
罗松亭马上行了一礼,一番详细介绍,姒光不以为然道:
“原来是广信少将军,本大将军见礼了。”姒光随意拱了拱手,丝毫没有待见的意思,紧接着又道:“不知贵军何故未按事先约定突然而至,莫非黑巾贼已被杀溃。”
姒光张嘴便是先拿捏咸军的不是,这令姜乾颇为不快:
“叛军闻讯晋国大将军威名,早就吓得闻风丧胆屁滚尿流,哪里还敢挡贵军的大驾,上午便是卷了铺盖仓惶溃逃,只留下几座空寨给贵军安享,故而我军才能提前赶到迎接姒将军,我军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姒将军多多包涵呐,呵呵……”
姜乾话虽不重,但可谓极尽讽刺与赞美,最后冷冷一笑,更是让晋军诸将脸色颜面扫地,却也